本來是打算今年將它拆除,在這裏修建一個園子的,沒想到這王爺突然劫了一個女子回來,而且,王府放著大把奢華的亭台樓閣,卻偏偏將她安排在這個破落的地方。
不僅如此,還吩咐下人給她安排的吃穿用度都在府裏低等下人之下。
他們本以為這是一個階下囚吧,可偏偏這王爺又說要迎娶她。
奇怪的是,屋裏的姑娘沒有哭鬧,十分爽快地答應了婚事,而且看上去很自豪很愉悅。
他們本以為是她是知道了王爺的身份,所以才迫不及待答應這樁婚事,後來多嘴問了一句,才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原來屋裏的姑娘以為他們的主子是一個破落的貴族,到了該娶妻的年紀又沒有錢,所以不敢去攀附有錢家的姑娘,甚至沒有錢去買一個民女為妻,被迫無奈才派人將她給劫了回來。她感覺他挺可憐,於是爽快大方地答應了。
他們禁不住心想,這姑娘的想象力非旁人所及,而且,若真如她所說,知道對方連個老婆都討不起來,於是可憐他,答應下嫁,真是一個天真傻姑娘。
許久,宮若毓試探問道:“既然姑娘知道本王如此不堪,貿然將你劫回來,為何還甘願委身下嫁?”
“因為你有眼光呀!”屋內的百裏娉婷理所當然回應。
“有眼光?”宮若毓對這個回答感到納悶。
聞言,侍女稍稍低垂眼斂,醞釀情緒,以迎接屋裏隨後傳來語出驚人的話。
百裏娉婷擺弄著手上的東西,輕抿嘴角,歡喜笑道:“你在茫茫人海劫了我,這等眼光,是旁人望其項背的。”
“……”宮若毓沉默,這女人的自我感覺是不是過分好了些?
“我那辰叔叔老是揶揄我,說我長得比我娘漂亮,我娘年輕的時候惹下了不少沒完沒了的桃花債,可我卻無人問津,太氣人了!這回倒好了,總算把你給等來了!我百裏娉婷的桃花也要盛放了!”
“……”宮若毓頓時無言以對,忽然感到莫名的心塞。說好是自己抓她回來好好利用的,怎麼倒像成全了她?
不一會兒,屋內繼續傳來她叨叨不停的話語:“你不用擔心吖,既然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三天的時間,我讓你這座破落的王府點石成親。聘禮宴席之類的,你想要什麼,盡管跟我說一聲,都包在我身上。”
“……”宮若毓汗顏,敢問,這真的是自己寫好的劇本?
明明她才是階下囚,怎麼反客為主呢?
“對了。”裏邊的百裏娉婷再次冒出一句讓他咋舌的話來,“你是不是長得有點醜啊?”
“……”宮若毓再次滿臉黑線。
侍女下意識瞅了瞅自家王爺俊冷的容顏,醜?這可是西陵國第一美男子啊!
“為何這樣問?”宮若毓冷冷問道。
“否則,你為什麼一直躲在門後說話?”百裏娉婷理所當然反問。
宮若毓忽然有種抓狂的衝動,懶得回答這麼沒有智商的問題,他站在門外,是因為她沒有開門好嗎?
“如果你是一般醜的話,沒太大問題。如果是太醜太醜……嗯……辰叔叔認識了一個脾氣古怪的神醫,或許可以給你治治……”
“砰!”
百裏娉婷還沒把話說完,門就突然被給踹開了,剛把花盆抱起來的她訝然扭頭看去。
宮若毓實在受不了她自以為是的話,正想踹門進去挫挫她的銳氣,讓她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順便讓她閉嘴。
豈料,剛把門踹開,往屋裏一看,他瞬間愣住了,印象中這是一間荒廢的屋子,而現在呢?
屋內是淡淡的芳草香和花香,灰土脫落的牆皮用枯槁的樹藤簡單地布置著,還點綴著些小花,讓本來不堪入目的屋子一下子靜雅別致,柱子下的案幾擺放著用青草編成的各式小動物,給屋子增添了不少趣味。
他輕輕抬眸,心神恍然一愣。
眼前此女身著灰白色的粗麻布衣,烏黑的秀發辮在左側,頭上點綴著可愛的笑話,不施珠粉的容顏精致細膩,眉黛如遙遠煙霧繚繞的山脊,明眸若月靈靈透徹蕩漾著些許驚訝,手捧鮮花,仿佛在瑤池邊受驚的采花仙子。
他的心莫名跳快了兩拍,下意識轉移目光,往別處看去,卻是定格在案幾處編織栩栩如生的小玩意上,見旁邊還放著剪刀和裁下來的稻草,便確定這都是屋內這個女人親手做的。
曾無數次想象這個女人會是怎麼的一副嘴臉,但從沒想到如此的清麗脫俗,如此心靈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