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零四章：回家
“我就不打擾你們父子相聚了。”飲下星光杯中的最後一滴酒液，龍成微笑著將酒杯遞回，卻被葉微微擺手拒絕，而他的另一隻手則坐著相同的動作，把紫紅色的酒葫蘆推回。
“怎敢逐龍成叔？”身穿著湛藍甲衣的青年連道，他比葉與龍成都要高些，看上去麵貌氣質也更為成熟，此時卻顯得頗為拘謹，龍成不由一笑：“我與你父親已經嘮完了，你們聊，聊個痛快！”
言罷他也是極為灑脫地走去，葉亦是站起，認真地望著身穿湛藍甲衣，比自己還要高一些的青年，那目光簡直是要將全身上下，神魂時空皆掃遍，隻是葉終究隻是以目光凝望，對於本源精神等未曾窺探，不過也能從對方的身體上感受到在那一場戰爭中究竟有過多少次創傷，神體的每一次炸裂終究將痕跡留下。
這般審視也能明白他在最終決戰時究竟有多苦，雖然並非葉這樣身負最重偉任，要攻大據點，戰神之盡頭，完成一次次不可思議奇跡，但他身為一名蒼神強者在那種激烈戰爭中要生存實在太難，尤其是連橫大結界覆蓋，戰陣崩潰之後要麵對鋪蓋地的滅絕波動，所謂的生存簡直就是種難以祈望的希願，或許也正是在神界無數神靈凡俗為之祈願信仰，再加上自身最強的求生戰鬥**支持的結果。要將之實現遠不是口中所那麼簡單。
更何況，在那場戰爭中最大部分的時間內他隻是一尊神而已。
“你倒的確突破了。”審視著對方，葉也輕易獲悉其體內的神力層次，已經達到了七流蒼神的水準，此時的葉打量得倒是比對自己的聖體都要更加上心，卻是從神魂波動中感受到那戰爭中每一次訊息。
作為這場戰爭的最大功臣，又在之前與那一名名級玄神探討最終決戰，對每一戰，每一人都可謂了如指掌，如今更是親眼看到，葉也是確定這蒼神到底承受了多少苦痛。
身處於戰陣之中，被妖軍戰陣的浩蕩波動席卷而化為齏粉。
手持光火戰於前線，卻遭遇從而降的魔雷，在渾身的不斷分解潰爛之中承受恐懼法則邪力令神體瓦解。
與深淵魔魚苦戰，被撕下右臂之後更被完全吞入肚中，承受無數次碾壓，就連神魂亦是扭曲。
被弱水之劍貫穿胸膛，在魔霧之中被吸幹血液，受魔傀襲擊被啄瞎雙眼，被骨魔將四肢掰斷猙獰吞下，在命運幻境中一次次沉浮，麵對著從出生開始遭遇的所有災劫。
這些都隻是最簡單的描述，也隻是其中最利落簡單的痛苦，在這斬中中本源潰滅的苦難不知遭遇了多少次，沐浴在聖器光中，吞服了煉化無數的神丹，更以自我的血性涅槃終究存還，但他卻清楚在他本應必死之時是什麼救了他。
“多謝父親。”他低下了頭，以子的身份道謝感恩。
“豈有此理？”葉一手放於其肩，令其站直了身子並抬起頭來，便以帶著敬仰與忐忑的目光望向葉。
“我救你，可需要謝？”葉開口：“你應謝你的戰友與統領，謝虹霄神絕、青劍皇，若非有他們，我縱使留下萬道烙印亦擋不住妖殺勢。”
“袍澤之情，必不敢忘。”葉霜聽言亦肅然道，如今他也在轉換心態，最初的拘謹一點一點改變。
“坐！”葉指向一旁的石凳，二人相對而坐，葉手中凝成一刀芒般杯盞，卻問道：“這一曲你覺如何？”
葉霜微愣，不由聆聽此時神根樂團奏響的樂曲，並認真回答：“雷霆萬鈞，氣勢磅礴，確實有神軍並立，勢如破竹之威。”
聽到葉霜的見解葉點了點頭，也未置可否，卻是斟了幾杯酒亦推向葉霜，父子兩人就這麼在湖畔，在神根樂團的樂聲中對飲多時，葉未開口，葉霜亦不敢輕言，千杯之後，葉忽然的話語卻使葉霜更為愕然了。
“你想，回家嗎？”
……
荒蕪的虛空中缺乏生命所需的一切物質，還有那點化文明的靈氣。隻是在這荒蕪間卻有一道道美麗燦爛的星光揮灑，將最大的孤寂消去，也為在這種險惡環境中前進的旅者提供方向的指引，隱約有股股恐怖氣息在環繞，便像是空間塌陷的前奏或生靈絕滅的古老煞氣。
在遙遠處或許有璀璨的文明國度，但在這一片虛空內，始終沒有任何的生命，也未能孕育出一顆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