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八十三章:願求恨
蕭寥依舊在這院中散,持著長劍的紅衣女子攜著一股血脈傳承的英烈之氣站在葉麵前,亦如一名名妖族出了複仇之言,她眉宇間的煞氣很淡,卻像是具有穿透星穹的可怕鋒銳,她確是忠烈之後,其父舒煜兵,其名舒古蓮心。
恨意在衝霄,這正是世上最本質因父母親情而衍生的仇恨,又有誰能將其否認?此時葉是神界聖遣使,以外交友好般的姿態來到妖之宇宙,站在一尊尊妖族麵前,有妖感念如此宏威偉大,敬服這通戰聖,更有妖念掛巨恨,化作一宙之殺意所指妖屠,而如今又一例,則來自葉印象最深刻的刀下亡魂,雷山主之獨脈。
點頭,稱讚著那像是又一顆冉冉新星般的舒古蓮心,這能算作他故人之女,亦是真正的王孫之輩,她出世時便有異象驚世,又資稟然,如今懷著這一股不滅的恨化作前進動力,是否會應之成輝煌,甚至為世界級才?無法否認這種可能,倘若真有世界級才相承,便將是妖宙的美談與悲歌,也將是不休的長曲。
“我要練劍,閑人離開。”舒古蓮心冷冷看著葉,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這院落終究是她的,正常情況下在其他人練功之時闖入本就是大忌,舒古蓮心正感到一種恨意點燃,話語中的冰寒要將生死輪回凍結。葉是有自由通行的權力,但在某一地違逆其主之意卻是種魯莽,更何況這還是妖王之府。
於是葉退出了,背影延伸若無限之長,也像是高不可攀不可越的終極山,任由這舒古蓮心繼續練習這專為殺他的劍術,感受到那凜然劍意像是刺心而來。對他來講這種意境還很稚嫩,但在血之磨礪後總有茁壯的一日。
便在一院外,身穿著鮮紅白花裙裝,戴金釵玉帶,美麗麵容分明與那舒古蓮心有七分相像的女子隻是淺笑,從頭到尾望著這一幕,見到葉從院中走出,卻應之笑道:“聖遣使果然吃癟,阿蓮向來便是這倔性子,便是神界聖遣使也無法令其敬重。”
“倘若見到弑父仇敵尚以禮相待更笑臉相迎,那雖重大局,倒是失了血性。”葉堅毅的麵容上卻也露出一絲笑容,背對著一名被他斬殺父親,此時苦練殺劍的女子竟是在笑,這豈不是一種褻瀆諷刺?然而這名紅裙女子的笑卻比他更具諷刺味道。
這窈窕女子一笑一顰間皆有萬般美意,淡紅眼中更若有秋波蕩漾,真實的乃是望不到頭的精神深潭,自至尊王者傳承而下的聖道般偉力,她便是舒煜兵的妻子,覺心妖王女,古碧悅。
在大元赤炎池葉與這古碧悅初次相遇,也是第一次與舒煜兵激戰對決,最終舒煜兵落敗隻得攜古碧悅而走,當時這名失敗的王女是何等憤恨?她高傲冷酷,正是身為王女之常,即便麵對世界級才也冷然相對,而在從魘墜虛空歸來之後舒煜兵竟是與其大婚,廣請柬震動宇宙戰場,葉也往之祝賀,來古碧悅與舒煜兵之緣還算是與葉有關,不過他算是邪惡一方的逼迫者,卻想不到英雄救美的舒煜兵真能抱得美人,還誕下資質絕高的一女,但如今他已經身死,古碧悅卻隻是笑著迎接弑父者,比當初婚禮之時都更熱情和善。
而當初古碧悅致使丁無窮等神身死,同樣也被葉視為仇敵,即便由於那一婚也未曾揭下,但如今葉見到古碧悅同樣以笑對待,就好像他未曾殺舒煜兵,對其妻也毫無愧疚,舒古蓮心練劍太專心了,將恨化為恨之上,不然她必定會被兩人間的這種態度震撼。
葉與古碧悅便在奇草異卉內黃玉般材質的方桌前相對坐下,鋒銳得撕裂長空的目光與深邃如湖的目光在彼此碰撞,卻依舊無法掀起雙方臉上的波瀾。他們好似打算一話不談,這般微笑卻是何作態?隻怕整個妖之宇宙見到都要震驚,本應該是最大仇敵的雙方怎能如此微笑相視?古碧悅地位不比樊赤妖妃,更不可能與魘冥妖王相提並論,但她身為王女,更是雷山主孀妻,其意無疑也能表態,還曾與葉對決過,更有真正那個時代的意義,但她這般笑,好似扭曲了所有現實之理。
這不是笑裏藏刀,暗中殺機無限,也並非失心扭曲的瘋笑,也不是將所有心緒皆掩斂純粹為禮而生的笑容,這就是覺心妖王之女真誠的笑意,她歡迎著神界聖遣使到來,這種情感出對神界聖遣使的尊重之上,她的善意是針對葉本人的。
這卻是為何,竟以仇敵為友?
“或許曾經的我永遠也想不到,我竟會和一尊神界聖者,更是弑夫仇敵如此友好地坐在一起。”古碧悅感慨,伸出手,柔荑接住飄落的秋桂有著別致美感,配上她的高貴典雅氣質自然是美景,葉也目光澄澈地看著她,這雙像是流動著血的淡紅色眼中真沒有一點恨意?不可思議,但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