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七十七章:悲勢
屬於血,屬於煞,屬於戰,屬於滅,屬於隕落的氣息始終在整個戰場上彌漫澎湃,即便是高貴如神皇妖皇獸皇亦在最危急狀況慘烈廝殺,而在文明底蘊最弱的人族鬼族所守一方更是不斷有聖者隕落的悲慟氣息釋放,是闖撞陣線的妖聖湮滅在弑魔的劍陣核心,是點燃一身戰血的驍將衝向那碾壓一切的戰船大道終息,亦是執掌著魂魄絕秘的鬼聖在火鼎殺域之中虛幻消散,孤魂不再。 ..
那吞吐著滅世之息的戰船每一次撞擊都是整個陣線的蕩動與悲歌,那聖陣上猙獰張開的貫穿裂痕象征著文明國度絕滅,是羅聖劍的斷折,是琴棋書畫的沒落,是自然山河的淪喪,是禮法道德的崩壞,是生命血脈的滅絕,每一次狂蕩中都有著聖影不複的悲哀在這遠離大宙的混沌之中縈繞不絕。被守護者,絕域無陣真正的意誌便像是一尊高高在上的冷漠君王般注視著捍衛自身的聖者們前仆後繼,其核心力量正蕩動,足可封印蓋世妖皇的無匹虛無之能卻不肯給予半點援助,諸聖明知這一點,卻依舊死戰不退,他們知道自己當忠於此守,若在此戰退,便是整個始源文明的退縮敗亡!
在陣線之後,燈燭佛祖、紫沛老人、曦陣師等一尊尊聖者不斷治愈聖者、補充聖陣、修複聖器,以一尊尊聖者奮戰在前犧牲換取的時機不斷構造著更內層防線,第二層防陣的搖搖欲墜眾所共見,界角戰船的威能實在強大到了不可阻擋的地步,沒有相應手段可與之抗衡的情況下隻能竭盡全力地加固己方防禦,無論如何也不得使妖族跨過最後的戰陣!
有手持戰斧、輕搖羽扇、周身懸浮一柄柄輝煌聖劍的聖者遙遙注視著戰場麵露肅穆,洶湧戰光,他們也欲踏上戰場,但此時還不可!一旦每一尊聖者都戰至匱竭隕落,下一層戰線便無人鎮守,即便布置再多陣法禁製也將一觸即潰,因此他們必須忍耐,他們絕不缺乏對陣妖軍的勇氣,此時留守後方卻是他們真正的勇!
銀光璀璨的肅海八陣中葉與蟲邸兵戈使的戰場已是化為有著一隻隻毒蟲爬行的瘴氣大澤,又令葉感受到幽毒妖王氣息的聖毒出現在這大澤內徘徊不絕隨時尋找著侵害通戰聖的機會,而當那蛇蠍惡魔猛然來襲,即便宙界星炎竭力爆也無法將之阻絕,於是聖毒再滲入一分異色,又一顆大星隨之隕落。
這等現實當真可怕,幽毒妖王漫長歲月中煉出的無數聖毒在這場戰爭中實在起到太多作用,無論哪一方戰場都有這種絕險肆虐,隕落在這等聖毒侵襲下的聖者已有數十位之多,足可見那幽毒妖王手段何其恐怖,隻憑這些煉出的聖毒都起到乎當代妖王的作用!
“裂地妖王的後裔便如此孱弱不堪?”冷漠的聖音便像是利刃般貫穿了那揮舞長龍鋼矛妖聖之心,然而這尊瘦的妖聖卻噙著冷笑伴著蟲邸兵戈使的揮刀猛攻一次次來襲,雄渾而伴著飄渺的地之道浩然無窮,竟也足可與恐怖狀態的葉正麵相抗,而事實上此時的葉體表不知被多少殺痕貫穿,就連聖心也刻上屬於一尊尊妖族戰聖的必殺痕跡,這遠比萬箭穿心不知悲慘多少,可戰道通霄的葉尚能爆出橫掃萬軍的一次次重擊,盡管聖輝較前黯然幾分,人之道的堅毅從不曾有半分動搖!
蟲邸兵戈使的神色很冷,原本受其壓製的通戰聖竟是獨抗如此圍剿始終堅持不滅,無雙聖神斬、蒼生祭祀聖血繪等逆戰技的演繹反倒蛻變至愈恐怖的地步,就連火之聖宙等招數也然臻化逆戰技!此時的葉周身紛舞戰道符文無窮,簡直就是以妖聖殺伐為熔爐煉化著戰道本心,這樣一個怪胎叫他們怎能不憚?
但在此時葉再強,對整個陣線的影響終究是少部分,界角戰船的又一次撞擊方是震動軍陣的大慟,在肅海八陣中聽得那重音的葉明白又是至少十數聖者隕落,悲憤化作更恐怖的刀光傾瀉在化為石塚的戰場中,瘦弱妖聖聖體若焦炭像,他色變,眼中卻湧上一股狠勁再度衝殺向前。
洪荒,鴻蒙,混沌,聖與聖間的征戰始終堅決而慘烈,而界角戰船的一次次撞擊與那整個陣線的裂痕與動搖則是這一次的主旋律,可在此的戰場之上,一雙比劍鋒更利,玄冰更寒的手掌掐住了要無盡慷慨的咽喉,就像那亙古邪族般暴戾毀滅的殺勢從近乎玄虛至高的領域恐怖下墜,猛然撼動整個戰局的可怖狂瀾蕩動,這一刻,包括肅海八陣中的葉在內,無數聖者皆望向那界角戰船前方,那一道流光溢彩而令人無比心寒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