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因點破天機而令之扭曲失靈,又或是氣運所帶來的神效已經耗盡。接下來的路途中葉天盡管穿梭道徑超過原先三倍,可收獲卻是遠不如前,僅僅是尋獲一件鴻蒙聖物墨蝴銅而已,也不曾遭遇魔儡蛇屠或其他異族敵人與練手對象,遭遇的混沌災劫卻是不少,但在戰皇羽強大鎮壓之效與葉天此時對混沌極為熟悉的情況下卻被輕鬆破解,磨礪之效雖有,但卻甚少。
“這世界氣運倒是個小閨女,鬧起脾氣來怎麼哄都不行。”戰皇羽悠閑的聲音時而傳出,盡管此時它很自然地擋住了混沌衝擊,可對它來講這就像是沐浴衝涼般輕鬆得很,遠沒有尋常鴻蒙聖者進入混沌,大感遭受磨滅同化的恐怖,盡管它也在不斷解析混沌奧妙,但這種愜意可實在無法顯出它的刻苦認真來。
“氣運固然重要,卻終為外在,可借之自是意外之喜,卻不可完全依賴。唯有壯大己身,麵萬劫不怠方為世間至強者!”葉天開口,語氣從平淡不斷加重,到最後更是堅定無比,顯映澄鏡之心。
“哦?”戰皇羽有些詫異:“這話,從你這個世界氣運擁有者手中說出倒是稀奇。”
“世界氣運乃世界賜之,此奧妙即便諸聖也無法探盡。盡管確實珍貴重要,但若要完全倚仗,卻顯懦弱了。”葉天道,在說這話時追憶著神級之時,倘若那時沒有世界氣運,他會如何?或許便走不到如今地步,甚至已經折殞在戰場上了。但如今的他對世界了解越多,卻是感覺到這世界氣運的神秘,令他對這股力量既有感激依賴,卻又欲敬而遠之。
世界氣運可以成就一至強者,也有可能將其毀滅!盡管這一假設不曾得到驗證,葉天卻無法將這可能性排除。他走上了一條沒有先河的道路,一切都隻能保持警惕,小心再小心。
戰皇羽沉默了一陣,卻又問道:“那麼,你不煉製聖刀,便是因不願徹底依賴外物,因而不願將最強力量假於此?”
說到最後,它的語氣已是凝重許多。這是它自誕生以來,便一直疑惑的問題,畢竟這與它的源頭息息相關,它也欲要知道這位主人對聖器的真正態度是什麼,性命交修的最大底牌?感情深厚情同骨肉的戰友?亦或是一暫時借用,終要破除以超脫的障礙?
葉天如何回答很是關鍵,聖器雖然依賴於主人發揮威能,可它們之間的地位卻是平等的。此時它直指葉天本心,倘若這名聖者隻是將聖器視為單純工具,那麼即便它源自葉天,也有可能不惜付出代價而放棄追隨。
一時間,竟有一股莫名恐怖的氣機籠罩在此,源自一條無上的通天路,也源自諸道融合走上巔峰的恐怖存在,這是一場不輸於生死交戰的抗爭!
“至強之力,自然隻可源自本我!”明白戰皇羽意圖的葉天沒有半分思索與動搖,隻是目光澄澈,坦蕩說出。
“然而外物也非無用,乃是修行必然抉擇,亦是壯大自身的絕大助力!”葉天眸中光焰璀璨,如有一條寬闊大道正在這一番講述下漸漸展開:“我人族生來較萬族孱弱,故隻得賴種種外物之力與異族抗衡,有人皇鑄劍,驚動世界,卻正點明我人族之路,即便臨聖級,外物卻必不可少,一己之力終為小,借外哺我,方可無限壯大!”
“故人賴外物而強,強之更不可忘卻外物,便是修至高處也將憑外力繼續壯大,永恒之路便是如此,若外物於我坦誠相待,於我同甘共苦,我必不會忘之,當以兄弟至情相待。但若外物反傷己,我亦將以義滅親,道不可阻!”
至“道不可阻”說出,葉天渾身分明爆發出一股披靡混沌的恐怖氣勢,那等直闖無上境界的堅定令戰皇羽都產生震撼,它從誕生便明白生靈之所以在整體淩駕於器物之上,並可利用器物,便是由於他們的智慧、創造力與情感、意誌,它在誕生時在聖陣內充分感受到了前者,而此時,葉天則令它明白何為生命赤誠之情,何為聖者不滅之誌!
“受教了!”傲如戰皇羽,此時卻流露一分敬意,感謝著葉天將這生靈之長詮釋於前,令它收獲巨大。
“但便如人源於父母,絕不可忘生養之恩,生於天地間也不可忘天地之恩,可強者之路終將超越,父母蔭庇或一隅,或一國,或可至大宙,然世界無限,終需超越,跨越父母之教,超然天地萬界,牢記其恩而勝之,辨明其失而改之,非如此無可強,非如此無可超越前朝,再辟新道!“
戰皇羽之上火焰翻滾,似是表達著一種極大讚同,葉天的意誌它已經明白,便是從宙界星炎追隨葉天不斷強大也可明白這通天戰聖確實重其中情意與重視聖器,如今既是驗證,它便沒有多少可擔憂之處。
隻是,它還有一疑問。
“那麼不知,通天戰聖不擇巔峰聖器為刀,究竟作何打算?莫非至今高度,還不忘昔日炎戰之義,將始終緬懷?”提及炎戰,它略微帶上一分敬意,盡管以它巔峰聖器身份如此確實很是掉價,但那追隨此人至死不悔,還在那一場曠世對決中激發出最終力量為主一搏的本命神刀確實值得它如此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