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九百四十二章:真虛幻夢,吾道不變!(1 / 2)

蘊含著最恐怖力量的魔劍與冥槍自然不會對這自尋死路的愚者手下留情,那兩道在葉天記憶中極為重要的身影也開始顫抖扭曲,英俊的麵龐上仿佛浮現出格外愉悅,卻完全顛覆原先形象的神情,理應碎裂,毀滅與消散,畢竟不過幻而已,比風之來去都要更輕,比天穹邊際更渺遠,似流水漸前,卻從來不存在絲毫留戀,皆當去,這就是幻境之理。

於是天與地崩塌,裸露出深黑冰涼的星穹,死寂虛空為錯亂漩渦糾纏著更在其外的神秘震顫不絕,緊接著卻像是被一隻蘊含無量力量的巨手捏得粉碎,崩塌為比混沌更為怪奇的領域。而在其中的葉天呢?沒有什麼大道的永垂不朽,他自己被扭曲,像是一種碎片,又似是闡釋某種法則的亂流般在這怪奇中流動穿梭,什麼通天戰聖,人族第一戰聖,已然在夢醒中不複,亦或說沉入更深的夢中被生生肢解。

眼睜,是紅塵紛紜,眼閉,是萬界皆消。眼睜,是佳人猶在,眼閉,是寒蓮幽魂。

碎散,凝聚,流浪……這片幻世難尋紅塵情感,顯映著遠比繁盛天地更加誇張的浩瀚怪奇,而能夠震懾世界的聖者之能在其中竟也是絲毫不值一提,被吞噬殆盡,隻得投入混亂輪回之中進行著萬般變化遊曆,曾為遊魚順流而下,卻在越隙之間展翅飛翔,漸漸凝於空中,成漂泊虛空的冰山幽魂,卻驟然綻放,依附於烈陽炸碎所成的流炎投入一個個詭異漩渦,經曆更不可思議的夢幻之變……時與空雖未淡泊,卻比混沌都要更加玄異,因果仿佛失卻了所有神力,偶爾可展現風采,但大多數時刻都被邏輯的完全混亂撕得破爛不堪。

王侯將相的夢在此處破碎沉淪,以搏擊長空為誌的雛鷹最終卻沉落水底,跌進通往冰冷虛空的漩渦,不知自身姓名的行者在一個個世界跳躍,或輔佐君主達成不世功業,或化身惡魔屠滅萬裏人煙,又成野獸嘯居山林,為巨石枯守億年……它最終依舊不曾知曉自己的名姓,也絕不打算為自己尋找真名與主體,不斷遊蕩與變幻才是它遊離於始終之外的堅持。

一切皆在變幻,沒有什麼能夠留下,像是曆史車輪滾滾前進,但比起那專注於向一方鑽研的時間,這種變化卻湧向多極萬方,且隨著心意陰晴不定,根本不給其中棲居的靈準備與憐憫,即便是在無邊幻世中長久漂泊的古老強者也隨時存在幻滅可能,但它們不會為此恐懼與哀求,因為它們也便是幻的本身,這種亂路乃是發自內心的正確,哪怕幻滅也不存在悲哀惋惜,依舊是無邊幻浪中的又一朵浪花而已。

這就是幻宙,仿佛一片沒有任何穩定陸地且波濤不絕的海洋,如同一場不息的狂猛風暴,也像是生靈那千變萬化,稍縱即逝的夢境……可能因物質之蕩動,冷暖之高下,元素之多寡而感到種種不適的生靈極難適應這種變化得太快且根本沒有邏輯的終極幻世,就算是那些醉生夢死者都會對比起酒海更浩瀚的沉醉生出強烈恐懼,在其中極力掙紮,唯恐溺死其中。

“此為幻?何為真?可有真?何為幻?”踏立在混沌,又似是已被無盡幻光籠罩其中的身影喃喃著這個問題,此處站立的似是一名人族,可他的影子卻延伸出遮天羽翼,魔焰羊角,劇毒的蠍尾肆意甩動企圖將過路的無辜者殘忍殺害……又像是一顆流星在無盡遠處劃越而過,並釋放出具有強盛神聖氣息的金色光輝,而在數個道徑之外,則成一座環繞著混沌雲層的古塔巍峨屹立,孤魂鎮於內,宛若鎮守著不知名魔邪災難的亡靈,一道道截然不同的影子在一處處浮現,有黑暗的鬼魅,也有蠻荒的巨獸,有冰霜的玉劍,同樣有著仿佛塵封太多秘辛的智慧之書……

無數身姿,無數形象,無數的道若繁星璀璨,不同形體而不同處,它們好像擁有著共同的特性,為一種魂魄的萬化,又像是沒有絲毫的差別,不過一群分散在混沌中的魑魅魍魎……有無數道身姿都喃喃著那複雜的問題,就算浪潮將碣石拍得粉碎,哪怕星辰已被螻蟻鑿穿成空,這宛若經曆一世世輪回的問題都沒有答案。

有的是無規律肆意衝刷,將混沌擊垮,又染為相同幻色的亂流,有的是花火爆發,一花一葉百萬天的道蓮綻放。一雙暗金眸子猛然耀起璀璨之光,一切的陰霾與虛幻都在這純粹的神輝照耀下冰雪消融,渾身光芒輝煌的男子笑了起來,笑容張揚而桀驁。

“何必問他真虛夢幻,萬夢過後心不改,吾道不變!”

就像是化身烈陽,灑出湧滿混沌與穹空的耀世光烈,此時葉天的氣勢仿佛比之前更強了一截,目光也更沉凝堅定,人道寶劍鋒從磨礪出,千錘百煉成至剛,可葉天此時麵對的卻是一種千變萬化,比起虛空都更不著邊際的柔,就連至堅也被這千萬般柔粉碎幻滅,然而他卻在千萬次隕滅的災難之後生生熬了過來,在陰柔侵蝕之後以另類方式堅定自我,將本心打磨得無限堅定,雖萬道加身,舉世為敵也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