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分開了,但兩人並沒有嫌隙,因為曾經有過共同的孩子,所以還保持著稀疏的聯係。
辛迪安穿上她最喜歡的休閑裝,藍色T恤,白色的薄外套,藍色牛仔褲,套上輕便的休閑鞋,頭發束成高高的馬尾,看起來閑適又可愛。
其實,這才是真正的她,這樣裝扮的時候,她是輕鬆的,這種時候,她從外表到心理都是二十五歲。
來到這座城市,讓她有沉重的壓抑感,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完成那個托付,但是現在,計劃已經開始了。
一邊想,一邊往斜挎包裏裝照片,檢查了一下,沒什麼漏掉的,才走出去,帶上了門。
街角,辛迪安的背影剛剛向左轉過去,另一個身影從右邊閃了出來,是淩海文。
他們錯身而過。
淩海文慢慢走著,尋著往日舊跡,慢慢地尋著,臉上一抹陰鬱。
當年的小樹已經長到比房子還高了,當年舊跡斑駁的牆,如今又塗上了新塗料,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是啊,篤厚的人的感情都能變,這世間還有什麼不能變的呢。
早晨起來,站在書房的窗前發了一會兒呆以後,他決定出外麵走走。
沒有開車,就這樣信步走到了大街上。
他想讓喧鬧的人群把自己的頭腦衝得清醒一點,昨晚上從海灘回來以後,他就覺得自己不正常了。
總是想起一些過去的人和事,想起自己的愛和恨,那些早已經遠離了他的生活,他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忘記了的。
走到一棟四層樓的建築下,正要抬步登上樓梯,又猛然站住了。
怎麼回事呢?不是想要逃開的嗎?可偏偏又自己撞了上來,走得離往事越發的近了。
他趕緊退了開來,退到小樓的遠處,但還是忍不住抬頭向三樓最左一間望去。
房子有兩個單元,每個單元左右各一間,進門要先穿過一個小陽台,才進到屋裏。
很久以前,三樓最左邊那間是他最為熟悉不過的了,現在那扇門緊閉著,剛剛刷過的牆比別家都更新一些,陽台上什麼也沒有。
那時候,這裏總是掛幾件女人的衣服,他最熟悉的那些衣服,每一件都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買的,一起挑的。
現在,物非人非,令人無限惆悵。
一位老先生看了他許久,終於走了過來,熱情地招呼著:“先生,要租房嗎?四樓還有一間。”
淩海文回過神來,望著老先生,約莫六十歲上下的年紀。
“哦,您是房東?”連房東都已經換了人了,他記得當年,房東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年人。
老先生說:“是啊。怎麼樣,要租嗎?”
搖了搖頭,淩海文落寞地笑了,“我不租,我很久以前在這兒住過,路過了,順便來看看。”
老房東露出驚訝的表情說:“哦,你曾住過啊,是哪一間?”
淩海文抬手指了指,說:“三樓最後那間。我記得當時房東是個年輕人。”
老房東露出微笑,“以前是我兒子看房子,現在他到廣州去了,留我老頭子幫他看著。你以前住的那間啊,是最好的,采光好,通風好。現在住著一對老夫妻。”
“哦,是嗎?”淩海文又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