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軒雖不知小包子此時心裏的想法,不過憑著對其的了解,他覺察出必有隱情。
“老伯,無須太過麻煩,我們來道謝,晚上還有訓練,待會就走。”
不同於小包子的生硬和直接,鳳軒的語氣更為可親溫和。
“哦,那好。”
老人眼光淡淡的掃過了小包子,微笑著看著鳳軒,稍微有些緩和的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放緩了。
他轉過身,往前走了幾步,有意無意的繞過小包子,一聲不響的坐在了最外麵靠窗的椅子上。
沒有人說話,四下很安靜,安靜的有些詭異。
“咳咳……”
一向大大咧咧的仲秋刻意的清了清嗓子,彎起了嘴角,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呃,小祭怎麼住到老伯這裏了,莫非是遠房親戚?”
小祭…….
櫻祭很不習慣的反應了過來,麵帶微笑,不溫不火的說:“家裏人……”
他停頓了,愣了片刻,神情突然冷了下來,瞬間又換上了一副和善的溫柔,接著說:“都叫我祭,你們叫我祭就好了。我和這位老伯並非親戚關係,機緣巧合相識了,恰好這段時間無事,便來陪他一段時日,這也是緣分吧。”
“哦,這樣啊。”
猥瑣大叔突然咧嘴插了一句話,點了點頭,好像很了然的樣子。
“嗯。”
輕輕的一聲,祭看了一眼窗邊的老人,目光溫情似水。
而老人的視線,一直無意的停留在那個撇嘴的小包子身上。
哦?果然是這樣嗎?
祭心中更加確信自己之前的判斷和多日的調查。
那這樣的話,事情就好辦了,還可以,順便看一出戲……
他心中無聲的笑了笑,看來這次複仇變得不那麼無聊了……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寂。
過了一會兒,月半和仲秋美人也看得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他們便起身告辭離開了。
看著他們四人越走越遠的背影,老人倚靠在窗台上,小聲的輕輕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不開心嗎?”
突然走近的櫻祭,讓老人短暫的一驚,身子突然一僵,而後又恢複了放鬆。
果然還是不習慣房子裏突然多了一個人。
“沒什麼……”
老人關上了門,緩緩的往自己的小屋走去,心情很是落寞。
當初,少年說要陪他一段時日,他不知如何拒絕,心中竟還有片刻的期待和喜悅。
而這幾天,身邊多了這麼一個噓寒問暖的人,的確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隻是……
他撩起小屋的竹簾,看著窗外的星星,眼眶有些濕潤。
自己的親生骨肉不能相認,卻莫名貪戀一個陌生人的溫暖,這樣的感覺,真的好虛幻。
他走了,自己又是孤身一人。
以前,習慣了寂寞,便不覺寒冷。
如今,感受到了愛卻又要親手推開,他有些不知道怎麼辦了……
一簾之閣那頭的櫻祭,在模糊的燭光中換上了一副陌生的麵孔。
冷漠的麵孔,不同於在老人麵前的和善,他坐在椅子上,把玩著不知從哪拿出來的折扇。
眼睛直直的看著折扇,有幾分陰冷的貪婪。
“母親,看來不久我們就要見麵了,你現在過得可好?”
櫻祭咬著牙,一字一句小聲的說著,風兒吹著燭火一陣若明若暗的晃悠,一陣模糊。
“當日,你拋下我,不顧一切的嫁給那個男人,今日我要一並討回來。”
聲音越來越小,他眯起眼睛,警覺的感受了周圍氣息的變化。
他可沒忘記,那個看似衰老的人其實是身懷武藝的。
不過,縱然本領再高,卻也不敢認自己的親生兒子,可悲……
櫻祭並不討厭他,相反還有些憐惜。可是,隻要和那個男人沾上關係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冷冷的眼神,濃重的殺氣,黑暗果然有著包容一切的能力。
他輕聲笑了笑,走進了另一邊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