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一道道目光直射而來。周圍的路人一聽到小二的喊聲,還以為有人來吃白食呢,不由的紛紛側目而視,想看看是否有熱鬧可瞧。高德亮的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通紅的,急忙從腰間的荷包裏取出一小塊銀子,遞給趕過來的小二,說道:“剩下的就當賞錢了。”說罷,扭頭就走。
小兒手裏拿著銀子,習慣性的來了一句:“幾位相公慢走,記得下次再來啊!”話音剛落,就聽得撲通一聲。卻是高德亮走得太急,左腳拌在右腳上,直接一個狗啃屎摔倒在地。
看到這副情景,周圍的人都紛紛的笑了起來,趴在窗戶上的吉倩更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趴在地上的高德亮,此時恨不得有條地縫能讓自己鑽進去,心裏泣血道:“嗚呼哀哉,小生的名譽這下可全毀了。”
經過了這麼一件事,三人心情大好。吉倩喝了一碗酒,抹了抹嘴笑著對李子玉說:“子玉兄弟,你不但功夫好,就連這嘴皮子也是厲害的緊,硬是把幾個書生給問跑了,老哥我佩服你,哈哈哈!”
李子玉輕輕一笑,說道:“吉大哥過譽了,小弟一看他們那副樣子就知道是些人雲亦雲的家夥而已,如果真有本事的話,還能看不出我八萬大軍為什麼能被金兵一萬人打敗的原因嗎?對於這樣的酒囊飯袋,小弟當然是手到擒來了!”
嶽飜也是一臉讚同,說道:“子玉說的對,就是這些鳥人,整日裏看不起我等武人。一張鳥嘴,整天就知道唧唧喳喳個不停,說我們這裏不對,哪裏也不好。真真正正到了生死關頭,卻立馬變成了一群慫人,著實可恨。”
其他兩人也深以為是,不住的點頭。
京城,皇宮之內。此時的皇宮,早已不複往日的喧鬧,除了一隊隊的來回巡視的金兵,很少看到有人出來走動。在落日餘暉之下,竟然顯得有幾分破敗。
大殿之內,張邦昌席地而坐,仰頭怔怔的看著那把高高在上的龍椅。良久,張邦昌開口道:“先生,你說我該不該坐在那裏?”原來張邦昌身後黑暗處還站著一個人,隻聽他說道:“雖然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可以俯視眾生,名流千古。但是,那卻是把那隨時都可能要人命的椅子而已,依在下之見,當然是不坐為好!”
“哦,此話何解,還請先生教我。”張邦昌依舊一臉平淡的問道。
“因為要想坐上那把龍椅,必須具備三個條件。第一,自己的實力必須足夠強大。在這亂世之中,隻有手握軍權,才能算作是具備實力。第二,人心向背,也就是獲得別人的支持。而這些人就是如今朝堂之上的大臣們。第三,是最無關輕重的一點,卻又是不可或缺的一點,正統!敢問相爺,你現在具備這些條件嗎?”
張邦昌苦笑道:“我是文官之首,兵甲之事從不過問,故第一條我不具備。宋室立國近百年,對待大臣向來優厚,論起影響力來,我這剛當了不足兩年的宰相如何可比。所以,第二條就不具備了。至於是否是正統,如今皇室成員幾乎被金國全部抓了起來,我倒認為這個已經不重要了。”
那人笑道:“相爺,您是不是忘了一個人呢?”
張邦昌一愣,說道:“你是說九皇子?”“嗬嗬,對,就是他。”那人微微的點了點頭笑道。
張邦昌不由的奇怪道:“九皇子是嫬出,生母又是個地位低下的才人。一直不受太上皇喜愛,提他做些什麼?”
那人不由笑道:“相爺,您這就想錯了。想那光武帝劉秀,原本隻是個放牛娃,卻隻因為有高祖劉邦的一絲血脈,就成了皇帝。如今太上皇的幾個兒子裏麵,隻有九皇子沒有落到金人手裏,所以複興大任非他莫屬。到時候,隻要他登高一呼,無論是朝廷百官,還是平民百姓,定是贏糧影從。”
張邦昌不禁點了點頭,說道:“先生說的確實有理,看來這把椅子我是無福消受了。可是,金人卻非讓我登基不可,這可如何是好?”
那人笑道:“相爺無需著急,小人有一計策可解此局。”“還請先生細細為我道來!”張邦昌一聽他有辦法,急忙站起身來說道。兩人耳語一番後,張邦昌漸漸露出了笑容,高興道:“先生果然高才,那樣的話,我張邦昌豈不是立於不敗之地了,哈哈哈!”
第二天,大殿之內人頭湧動,所有人都低聲猜測著金國人把大家夥聚在這大殿之內要幹什麼,亂糟糟的卻理不出個頭緒來。張邦昌獨自一人站在最前麵,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