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走到李子玉身邊坐下,看著嘟著一張嘴的李子玉,不由笑問道:“子玉,還在生我的氣啊?”李子玉撇了撇腦袋沒理他。看著李子玉的樣子,嶽飛笑道:“嗬嗬,我怎麼發現你最近越來越孩子氣了,沒了前幾日在戰場上的殺氣,竟然還跟我鬧起了脾氣?”讓嶽飛這麼一說,李子玉才忽然發現自己最近忽然變得愛笑愛鬧起來,要是擱在以前,就這麼點事,根本不可能影響到自己的心緒,自己別說生氣了,就是理都不會理得。自己又前前後後的想了一遍,才想到因該是和吉倩整天廝混在一塊,打鬧慣了,又不用每天算計著別人,想著如何殺死對手了。心情一放鬆下來,大概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本性暴露出來了。
想到這裏,扭頭看著嶽飛說道:“將軍,我就是覺得你剛才有些過分了,大家好心好意的跟隨你,你卻不領情,還要趕大家回去,這是什麼道理啊?”
“嗬嗬,是我不對,你就不要生氣了,趕緊過去吃些東西,待會兒還要趕路呢。”嶽飛拍了拍李子玉的肩膀,笑著說道。
李子玉這才站起身來,過去和大家一起吃起來。
酒足飯飽,眾人說說笑笑的就上路了。可是越往北走,就顯得越荒涼。往年這個時節,大道兩邊的莊稼早已是綠油油的一片,可現在放眼望去,卻是一片荒涼。路過幾個村莊,房屋被燒毀大半不說,竟然連個人影也沒有。
嶽飛原本的一張笑臉,也越來越黑,嚇得眾人都不敢說話。連著走了一下午,一行人也沒有找到一個可以投宿的村莊,隻好連夜趕路了。
傍晚時分,當眾人行至一處樹林時,跑在最前麵的一個士卒忽然連人帶馬摔倒在地。一陣戰馬的嘶鳴後,跟在後麵的人紛紛停了下來,順手把腰間的刀拔了出來。
這時,道路兩側嚕啦啦的站出一群衣衫襤褸的漢子,拿著棍棒擋住了嶽飛他們的去路。一個拿著一把斧頭的漢子站出來喊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從……村長,他們的人好像都有刀!”這漢子原本喊的是震山響,可到了最後,聲音卻越來越低。說完這句轉身就跑,站在他身後的漢子們,一聽他說對方有刀,一驚,跟著就跑了起來。
用不著嶽飛下令,士卒們幾下子就把這夥人圍了起來。嶽飛打馬上前,看著這夥人衣衫破爛的不成樣子,而且手裏拿的都是些棍棒鋤頭之類的,怎麼看也不像是強盜,不由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做這些勾當?”
一夥人戰戰兢兢的望著眼前這些手拿大刀的人,誰也不敢說話。過了一會兒,一個老者雙股戰戰的站了出來,跪倒在地求饒道:“好漢饒命,我等本是附近村民,隻因糧食被金賊搶光,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才出來幹這辱沒祖宗名聲的勾當,還請好漢看在我等可憐的份上,饒我等一條性命吧!”說著就給嶽飛磕起頭來,身後的村民也急忙跪下磕起頭來,紛紛嚷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
嶽飛連忙跳下馬,扶著老者說道:“老人家快快請起!大家都快起來。”等扶起老丈,問道:“老人家,您快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老者一看嶽飛問起,不禁流下兩行眼淚,泣道:“壯士,都是那些天殺的金狗,他們不但搶了我們的存糧,而且還胡亂殺人,好幾家的閨女媳婦都讓他們給糟蹋了,唉……,大夥好不容易逃進了山裏,可是都快兩個多月了,帶著的一點糧食早就吃光了,可派人下山,總是說沒有官兵前來,大夥也就不敢下山了。可是山上的婦孺老幼都餓得不行了,老頭實在是沒辦法了,隻好帶著年輕人下山做這些勾當,有辱祖宗啊!”聽著老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完,嶽飛雙目赤紅,咬牙切齒道:“金狗……”
大夥也都是氣得不行,看著眼前這夥可憐楚楚,餓得皮包骨頭的人,紛紛把身上的幹糧拿了出來。李子玉更是氣得不行,心道:“這他媽的和日本鬼子有什麼區別,都是一夥畜牲!”
最後,嶽飛拿出了自己身上的全部銀兩遞給老者,說道:“老人家,用不了幾天金狗就又來了,你們不能留在這裏了。再往南些就有朝廷的大軍,您拿著這些銀兩,帶著大夥去投奔親友吧!”老者捧著手裏的幾錠銀子,感激道:“多謝壯士,多謝壯士了!”說著就要給嶽飛跪下磕頭。嶽飛急忙扶住他,說道:“老人家,不可這樣,折殺嶽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