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行動緩慢,倒不是住持消滅杜充一事的兀術故意為之,實在是粘汗這老鬼鬧聽。這大哥年紀大了,雖然半年前在鄧州一線打得張俊一部連連後退,當是凶猛如虎,可是一會燕京就病倒了,這麼長時間依舊沒有可以下床的跡象,在兀術看來,大哥這次能熬過年關就算是老天照顧了。可就是怎麼一個人在關鍵時刻拖起了後腿,竟然建議皇上暫時不要動杜充,說是留著他好和宋國有個緩衝,免得到時宋庭出兵北進,亂了己方陣腳。
皇上的年紀更大,很長時間都不理會政事了,沒想到這次聽了粘汗的話忽然冒了出來,詢問自己是不是可以緩緩此事,畢竟上一次對宋庭之戰獲勝了,可己方也傷亡慘重,現在最好策略就是休養生息。人老了,和年輕時不一樣也可以理解,兀術自然是好一陣勸說,把自己後續的計劃都和盤托出,花了好幾日的時間才把老頭擺平,同意出兵收拾了杜充。可是就是這短短的幾天,把自己的計劃打亂了,原本是想著先刺殺杜充,不管他死不死,先讓他不能理事,而後大軍忽然殺出,趁著這段空隙奔赴開封一舉把杜充拿下。可是開封剛剛動手,自己這邊就被拖住了,雖然現在擺平了,卻也失了先機。
沒有辦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兀術隻好帶著自己的兩隻王牌,外加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出發,不管怎麼說,收拾他杜充,兀術還是很有把握的,自己謀劃已久啊。
……
“末將戚方,參見王爺!”滿身甲蝟的戚方抱著拳大馬金刀的站在那裏,看的杜充心中歡喜不已,這便是我杜衝的趙子龍了。“嗬嗬,辛苦了。”杜充點著頭說道,說這話就要站起來,戚方趕緊上前幾步扶住了他,“王爺,你慢點,小心傷口。”
杜充嗬嗬一笑,“無妨,本王的身子骨紮實,區區小傷不礙事的,大軍都到了吧。”“王爺放心,十萬大軍今晚便可趕至城下,末將牽掛王爺,先行一步趕了過來。”杜充滿意的點了點頭,“好,既然大軍到了,那咱們今晚就動手,本王要血洗皇城!”
“哎呀我的個都木耳大人,你快些想想辦法嘛,這杜充賊子的人馬就要到了,咱們要是在拿不出個章程,我這腦袋可就保不住了。”在都木耳麵前,著急之下的劉皇帝也不稱孤道寡了,我我的說了起來。“我說劉知府,你就不要再來回轉了,現在王爺帶著大軍還在路上,咱們隻能等著。而且杜充的人馬雖然到了,可是也不見得他就會立刻動手啊,你就踏踏實實的做你的皇帝,等著殺了這賊人,你可就名副其實了。”劉皇帝心中一陣暗罵,狗屁,這麼名副其實了,不還是得仰仗你們金人的鼻息嗎,瞧瞧你現在,大馬金刀的坐在朕的龍椅之上悠閑地喝著茶,何時將我這大齊皇帝放在了眼裏?
心中怒罵半天,劉皇帝又回到了現實,有些著急道:“都木耳大人,你是不了解杜充那賊人,此人心狠手辣,這次刺殺失手,他必定得知是我主謀,現在大軍一到,肯定會來取我性命的,要不咱們先下手為強,先把他圍在家中,到時人質在手,就算是他的大軍到了也不敢亂來啊。”
都木耳心中一陣鄙視,就這膽量那裏做的了什麼皇帝,看來王爺的決斷是正確的,這大齊國要不要沒什麼用處,於其處處防範,還不如派自己人來防守省事。“好了,有我三我大軍在,不管的杜充怎麼做,必定保得了你平安無事,你就踏踏實實的睡覺吧,我先回去了。”看著都木耳起身走了出去,劉皇帝不由的跌坐在那裏,他心中有一股不祥之感,總覺得杜充今晚就會動手。唉聲歎氣半天,劉皇帝徹底的想明白了,靠人不如靠己,還是把自己的那一萬人馬調進宮來保護自己吧,到時就算是杜充突然發難也能抵擋一陣,隻要都木耳趕來救自己,那就萬事大吉了。
夜半,傍晚時分趕到城下的十萬大軍早已是酒足飯飽,一路的勞頓在烈酒和大塊大塊牛肉進攻之下,早已一散而空,現在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形容,精神抖擻!城門一開,大軍安安靜靜地進了城,要說這開封城,除了皇宮那剩下的全部是王爺的地盤,當然,現在要拋開被金人占據的北城了。
大軍悄悄進城,打槍不要,在劉皇帝毫無察覺之下包圍了他的地盤。騎在馬上的戚方看著猶如一隻怪獸伏地的皇城,不由一聲冷笑,“傳令下去,活捉劉豫者,賞銀萬兩,封萬戶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