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現的騎兵,自然引得金兵大亂,大家剛迷迷糊糊的起了床,睜眼一看便發現敵人殺到近前,這樣的情形可是太可怕,多數人更本就沒有升起抵抗的念頭,一轉身顧頭不顧腚的就跑了起來。
金兵勢大,也難免驕橫,紮起的營寨也就是擺個架勢,小李將軍帶著騎兵連踢帶踹,毫不費事就殺進了大營,打頭的驍騎營將士手握清一色的斬馬刀,在晨光的照耀之下奪人耳目,借助馬勢一刀下去就能把人劈飛,正如韓世忠心中所想的人家地獄。
地盤實在是太大了,東麵的金兵遭到襲擊西邊的人更本就毫無察覺,他們可沒有韓世忠那樣居高臨下的優勢,知道嶽老大隨後帶著人馬出現,才算是驚醒了金兵,也和東麵的袍澤一般,忽然之間遭到襲擊,一下子就慌了手腳,根本就沒有抵抗的念頭。
“王爺,不好了!”剛剛起床準備洗漱的兀術眉頭一皺,抬眼看向了門前,就見一個侍衛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滿臉驚慌道:“王爺,東西兩麵出現大股敵軍,已經殺入陣營了!”“什麼!”兀術一聲驚呼,急忙向著帳外跑去。大營東西兩麵數十裏,出了帳篷才隱隱的能聽到一點響動,兀術四下瞅了一眼,入眼滿是雪白的帳篷,根本就看不到別的情況。想也不想,兀術撩起衣襟就向著不遠處的瞭望台跑去,那裏是他每日觀戰的地方,登高望遠,在上邊周圍的景色盡收眼底。
匆匆跑上去一看,兀術差點跌坐在地,幸虧一直緊緊跟在身後的侍衛將他扶住。“大勢去矣,大勢去矣。”連著兩聲,兀術臉上滿是頹廢。一條線壓向大營的敵軍,最少也有十萬人馬,兩麵一同出現敵人,足以說明人家準備萬全,哪裏還能討得到好處。
“王爺,你怎麼了。”看著兀術痛苦的閉上雙眼,跑上來的敖齊爾驚呼道。“敖齊爾,我們完了,這次全完了。”兀術緩緩地睜看眼睛,神色之間滿是苦色。打了一輩子仗,他對這種情況實在是太了解了,對方二十萬左右的人馬,偷襲自己不足二十五萬兵馬,焉有不勝之理。
敖齊爾一急,吼道:“王爺,我們還有機會的,還有機會反敗為勝!”說罷,不在理會已經徹底頹廢的兀術,直接對著觀望台下的喝令道:“傳王爺軍令,各部緊守陣地,另鐵浮圖拐子馬集結,隨本官殺敵去!”下麵侍衛轟然應是,頓時化作鳥獸。敖齊爾一頓足,回頭道:“王爺,你且歇息,待末將平了敵寇再來負荊請罪。”兀術點了點頭,卻又苦笑著搖了搖頭,敖齊爾危急時刻擅權,算不得罪過。
兀術年逾六十,雖然征戰沙場一生,可是身體早已大不如前,打起仗來順風順水還成,現在一處變故,這心可就禁不住打擊了。現在敖齊爾臨危不亂,原本心亂如麻直道是前功盡棄的兀術也不禁穩定住了心神,抬頭看著敖齊爾在麵前一條接著一條下達軍令,不由微微點了點頭,自己老了,這後繼之人也該確定下來了。敖齊爾雖非皇族,可是這麼多年來追隨自己忠心耿耿,在軍事上也堪當大任,是應該讓他再進一步了。
敖齊爾把自己能想到的辦法全部說了出去,看著已經變得空空如也的觀望台下,不由得鬆了口氣,能不能成功,就看老天照不照顧了。“敖齊爾。”聽到兀術說話,敖齊爾急忙轉過身來,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低頭不語。王爺的為人敖齊爾很清楚,自己雖得寵信可畢竟隻是個外姓之人,現在擅權雖事出有因,可還是犯了大忌,就算是被殺頭也不為過,而王爺更是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絕對不會為自己開先河的。
“嗬嗬。你起來,本網如何會怪罪你呢。”兀術看著這個從少年時就開始追隨自己的親信大將,心中也感慨萬千,大金威震四海他們這樣的人功不可沒。“王爺,末將死罪。”敖齊爾雖然很聽話的站了起來,可嘴裏依舊不停地請著罪。兀術搖了搖頭,不想在這上麵和他過多計較,直接吩咐道:“命人吹響號角,把本王帥旗加高一節!”
聞言敖齊爾眼前一亮,薑還是老的辣啊,王爺一旦穩定下心神來,遠非自己可比,一語便指出要害,現在最最重要的是穩定軍心,隻有穩定了軍心才能穩住陣腳,而這一切,最有效的莫過於讓士卒知道王爺還在!
低沉的號角聲響起,效果果然非同一般。近百號角一同吹響,憑借獨具的穿透力響徹整個戰場。原本聽從敖齊爾假冒兀術軍令集結地想沒頭蒼蠅一樣的士卒一聽到號角聲就穩定了心神,一個個回頭看向了建康城正北的中軍大營,看著飄揚的帥旗,頓時雄心萬丈,再也不複剛才的慌亂。
領兵之將也是興奮異常,都木耳騎在馬上來回疾奔,口中不停地高喝道:“勇士們,王爺與我們同在,同在!”已經開始快速列隊的士卒們也跟著狼嚎起來,生意雖然不盡相同,但是提升膽氣的效果卻是一樣。原本也慌了神的紮木鼠可就沒有都木耳聰明了,根本就沒想到借勢而為,隻是停在那裏不停地傻笑,嘴裏嘀咕著父王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