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戰台上就這麼兩名領導,其餘的都是些侍衛,隻管保護好這兩位的安全就是了,根本就沒有心思注意占據的變化,如此一來,帶有殺招的嶽老大就被人拋之腦後,知道兀術聽到了一聲悶響抬頭去看旗杆之時才算是引來了注意。這一箭嶽老大射的是帥旗的下方,隔著兩百餘步得距離竟然一箭就斬繩索射斷,使得原本迎風招展的帥旗瞬間就成了一團,掛在旗杆的上方就想蹴鞠一樣。聽到聲響,兀術和敖齊爾也是被嚇了一跳,什麼泰山崩於眼前不變色乃大將之才的說法純屬扯淡,冷不丁的來這麼一聲嚇得二人不由蹲下了身子。兀術抬頭看著變了形狀的帥旗,臉色瞬間就變了幾遍,順著箭羽一看,終於發現了再次拉弓的嶽老大,“攔住他!”兀術一聲大喝,神情焦急慌張,帥旗乃軍魂所在,一旦有失,便是軍心動搖,大亂將其啊。敖齊爾也明白這個道理,來不及言語,縱身而起,直直的從觀戰台之上撲到粗壯的旗杆之上,本想著攀爬上去護住帥旗,可是一身甲蝟重愈三十斤,再加上旗杆光滑無比根本就沒有著力的地方,稍一停頓敖齊爾便滑落下去。
就在這時旗杆又是一震,雙腳業已著地的敖齊爾不由抬頭望,原本威風凜凜振奮士氣的帥旗就像一塊殘破布片一樣飄啊飄的向著頭頂落了下來。
“掉了,掉了!”正浴血廝殺的先是一愣,接著便原地蹦了起來,身後眾將士也跟著歡呼聲起來,先前因為體力不濟已經變得有些頹廢的刀勢瞬間就變得淩厲起來,氣勢更勝之前。三部人馬加在一起接近兩千,一起發出的歡呼之聲聲震八方,遠處正奮力廝殺的雙方將士手中動作一緩,一齊抬頭看去。
人數近五十萬的龐大戰場竟然集體失聲,沉寂片刻,便是地動山搖的歡呼之聲,遠處的建康城被震得猶如遭遇地震一般,前幾天被金人的投石機砸成破爛的的牆壁落石紛紛,很是駭人。
“殺金兵領賞銀!”張德彪隨心所欲的瞎喊一聲,揮起手中的兵刃就開打,原本還有不上光顧著盡情歡呼的人被他這麼一提醒,也跟著打了起來。不過小李將軍的想象中的潰敗的並沒有出現,身邊的金兵照樣刀刀瞅中自己要害,並沒有絲毫要逃跑的跡象。這情形讓小李將軍吃了一驚,直道是自己估計有誤,看了金兵帥旗根本就起不到動搖軍心的作用。
不過這次小李將軍是糊塗了,他們距離兀術已經不遠,而身邊的金兵也隻是看到了帥旗掉落,而真正的軍心所在兀術王爺嘛事沒有,根本就沒有慌亂的必要。可是離著遠的金兵就不一樣了,整個戰場方圓近三十裏,金兵帥旗飛揚的時候,最遠處之人也隻能看到個小點,哪裏能知道帥旗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測,隨著不斷響起的王爺戰死的呼喊聲,這些金兵瞬間就大亂起來。兀術從軍數十載,如今更是大金國碩果僅存的老將,可以說他就是大金國如今的戰神,在金兵士卒心中就像一座永遠迄立不倒的大山,如今生死不明,而且在眾人想來還是死的可能性比較大一點。一時間大亂起來倒也正常,而領兵諸將根本就壓製不住,其實他們心中也是害怕的厲害,根本不知道兀術現在究竟怎麼樣了。就這樣,恐懼的心理就像瘟疫一樣一節一節的傳送著,除了兀術的中軍大營還沒有散亂的跡象,其它地方幾乎都是想著北方奔逃的士卒。而小李將軍嶽老大和韓世忠幾位將領最為倒黴,雖然此行目的達成了,可是自身也陷入了重圍,身邊的弟兄越來越少,隻能咬牙硬挺,期盼著奇跡出現。
看著敖齊爾臉色慘白的捧著帥旗走了上來,兀術也無奈的歎了口氣,軍心渙散大勢已去,如今隻有撤退一途待穩定了軍心再作計較,雖然留在這裏依舊有可能獲勝,可是己方也必定是損失慘重,說不定自此一回金國就會傷了元氣。“吹號撤兵吧。”聽著兀術無奈的話語,敖齊爾默默的點了點頭,扭頭對身後扶住自己的侍衛說道:“吹號撤兵,向北返回濠州。”
低沉短促的號角傳遍戰場,慌亂不知向何處的撤退的金兵一下子找到了目標,一邊抵擋一邊循著號角聲而去。兀術看了一眼自己的姑爺狼狽不堪被打得四處逃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抬腳向著觀戰台下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