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期待已久的拐子馬疾奔而來,已經帶著兩千弩手整裝待發的小李將軍一聲吆喝,從側翼就殺了出去,斜著衝向了迎麵而來的拐子馬。
拐子馬以速度見長,鐵浮圖耗費一刻鍾行走的路程,他們片刻間就通了過去。都木耳身先士卒,眼看著一部宋兵前來阻攔,一聲冷哼,雙腿一夾馬身就把強弓抓在手中,身後士卒見狀,也不約而同的提弓在手,隻等著都木耳動手便跟隨行動。
都木耳能成為兀術手下得力大將,一身功夫也甚是了得,尤其是騎射更是在大金國威名遠播,眼看著宋兵越來越近,右手一抄,三支箭矢就握在手中,兩石的重弓隨著他的一聲大喝便拉滿,手一鬆三支箭矢便帶著破空之聲飛向了殺過來的宋軍,三支利箭沒有一支落空,就見衝殺在前的三名宋兵跌落馬下,被隨後跟上來的袍澤戰馬踏成團絮,這便是戰場,人命如草芥。
身後將士一見,不由歡呼起來,手中也沒有絲毫停頓,紛紛搭建射擊,可是一石弓氣力太小,大多是落空掉在地上。小根子發明的手弩雖小,但是勁道強大,比起兩石強弓雖有不如,但是相比起一石弓卻要強上不少。金兵箭矢剛落,隨著小李將軍一聲大喝,單手持弩士卒就開始還擊。弓弩孰強孰弱立時就見了分曉,無論是在強度還是精度,金兵的一石弓都要遠遠落後,就見一波弩箭之下,行在最前的金兵紛紛落馬,就連都木耳的左臂上也中了一箭。
不過金兵是出了名的悍不畏死,不管先前袍澤下場,馬速不停的衝了上來,期望著趁著間隙和宋軍短兵相接,按照往常經驗,騎兵相接,自己一方往往占有優勢!不過連環手弩的性能可是太強大了,緊接著又出現的一輪箭雨很是讓金兵信心受挫。已經可以看清宋軍手中兵器模樣的都木耳臉上肌肉一陣顫動,心中驚訝不已,這是什麼東西,竟然不用更換箭矢?!不等他想明白,又是一陣箭雨落下,身邊不少將士再一次落馬,衝在最前躲閃不及的都木耳連中三箭,晃晃悠悠的栽落馬下!
僥幸逃過一劫的身邊士卒大驚失色,一勒馬韁呼喊道:“大人!”可是容不得他們下馬搭救,轉眼間宋軍就衝到了近前,又是一波箭雨落下。接連落下的四波箭雨,毫無防備的拐子馬傷亡慘重,再加上都木耳掉落下馬生死不知,一時間金兵就亂了起來,根本生不起抵抗的心思,一個個調轉馬頭撒著歡就跑了回去,速度極快,絕世罕有,沒幾下子就和衝上來的宋兵脫離接觸,又挨一陣箭雨大餐之後就跑到了手弩的射程之外,絲毫不給小李將軍等人添裝弩箭再次射擊的機會。
位於匆匆保護之中的兀術一直密切注視著戰局,可是距離實在太遠了,小小的手弩根本就不是這個距離上可以看清楚的東西,隻見雙方人馬還沒接觸,自己的寶貝拐子馬就死傷不少,還沒回過味來這些家夥就跑了回來。“怎麼回事?”兀術目瞪口呆的吐出這麼一句話,緊隨身邊的想討父王歡心的紮木鼠搖了頭道:“回父王的話,孩兒不知!”兀術眼睛一瞪,抬腳就把這個傻小子踹到一邊,掃了一眼神情不安的兵丁,下令道:“回城!”,說這句話的時候,兀術的心在滴血。鐵浮圖出師不利,拐子馬尚未接陣就逃了回來,這樣的打擊連兀術一時間都緩不過勁來,更不要說普通士卒了,一時間軍心大亂也在情理之中,這樣的情況下可是無法和宋軍對陣的,不然的話全軍最好就是唯一的下場。若果真的這樣了,大金國必定元氣大傷,不要說再一次進攻宋庭了,隻怕自身難保!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棄兩支精兵,讓大軍撤入城池待查明事情真相再作計較。
不久前剛剛在建康城前響起低沉短促的號角聲再次飄揚在濠州上空,原本密密麻麻列於城下的金兵一隊接著一隊的向著城內逃去。正帶著鐵浮圖奮力死戰的敖齊爾一聽到撤兵的號聲,不由嚇了一跳,不過眼前局勢危機,猶如陷入泥潭的鐵浮圖已經是自身難保,更沒有了再進攻的力氣,現在撤退的號角聲響起,分明就是沒有救援之兵了,隻能靠自救了。劈翻一名逼到身前的宋兵,敖齊爾一邊大喊著一邊動手去解把戰馬連在一起的鐵鏈,不然根本就沒法原地掉頭,隻能留在這裏等死了。
一心不能二用,能用的那都是非人類,手忙腳亂的鐵浮圖將士為了逃的一條性命根本顧不得眼前的對手,一個個俯身去解馬鞍之上的鐵鏈,原本的神兵利器這時已經成了保命的羈絆,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鐵浮圖憑著傷亡的近半的代價,終於把大部分的鐵鏈解開,顧不得太多飛飛調轉馬頭向著來路飛奔逃竄。
不過天不佑大金,追趕拐子馬無果的小李將軍一直就惦記著兀術的重騎兵,這時已經在半路之上等著敖齊爾的到來。丟盔卸甲的鐵浮圖原本的優勢損失殆盡,可是缺點卻是保留下來了,那就是戰馬負重太多還是跑不快,比起小李將軍的輕騎兵來要差上不少。躲避是無法躲避了,敖齊爾隻能咬牙硬衝,期望著殺出一條生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