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夜汐月正在照顧兩個病患加一個小孩子。
除去那婦人在持續升高的體溫外,碧荷也慢慢的開始發起燒來。
也許常年都呆在府裏,稍有離開的緣故,碧荷並沒有受過多少這樣的苦楚,加上背上的那一道鞭痕,她的身體立刻就吃不消,開始不斷的升溫。
到了下半夜,一左一右都發燒的兩個人可讓夜汐月左右為難。
這裏可是水都沒有多的牢房裏,還好她之前還有留下些許的清水,不然的話,恐怕幾個人想喝水都無法成行,更何況還是如今這樣,還能用清水打濕了手帕,為兩個人降溫。
小女孩也睡得很沉,窩在幾個人裏麵的空餘地方上沉沉入睡。九月的天氣白天依然烈焰似火,晚上卻帶著一股子的涼意,隻是眾人都沒有過多的衣物,允許她們替換。
夜汐月困得兩個眼睛打架,一直臨到天亮,兩個人的體溫慢慢的退下後,她才眯起眼睛,略微靠了那麼一會兒。
等到天亮之後,她倒是果真無法入睡,一身疲倦得要命,卻也無法再躺。
外麵也偶爾能感覺到行人走動的聲音,雖然無法確切的知道外麵的情況,夜汐月從早晨並沒有人送來食物、和外麵看守的眾人那焦躁的神情這一點看,應該是出了什麼變故才對。
至於究竟是哪裏出了變故,夜汐月卻不得而知了。
“咳咳咳,這裏是哪裏?”
一道婦人的輕咳聲在身後響起,夜汐月收回從那比碗口略大一些的窗戶處看去的目光,轉身打量醒過來的婦人。
“娘,娘親,您總算是醒了,可嚇死妞妞了,嗚嗚嗚……”
那小女孩開心的笑著哭著,撲倒在自己的娘親懷中,緊緊的將她抱住。
這一幕讓夜汐月露出了一道淺笑,微微扯起嘴角輕聲說著。
“你醒了?真是不容易啊!這裏是山賊的老窩裏,你昨天昏迷過去了,後來又開始發燒。”
夜汐月雖然說得雲淡風輕,不過話裏的意思卻很是回味深長。她沒有說她是怎麼上來的,又怎麼會昏迷,卻立刻讓婦人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知道了自己如今的情況。
“哦,這位姑娘有心了。”
那婦人將夜汐月一番掃視後,勉強笑笑說道。
夜汐月如今身上雖然是作男裝打扮,不過對方隨意一掃,還是能輕易分辨出來,夜汐月才是主事的。
夜汐月沒有多說什麼,反而端過那所剩無幾的清水。
“你應該是渴了吧?先來喝一口,今天早上山賊們都沒有送來食物和飲水,所以我們大家隻能是潤潤喉嚨。”
將昨晚特意留下的那麼一點點水送到她的嘴邊,夜汐月扶起她的身體,小心的喂她喝下些清水,才又扶著對方躺下了。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你可以叫我麗娘。”
那婦人麗娘一陣輕咳,顯然是額頭上的傷口折磨得她很是難受。
“我姓夜,麗夫人喚汐月就好。”
雖然不清楚對方的真實身份,不過從這婦人的談吐和那小女孩舉手投足之間表現出來的信息可以看出,對方絕對不是小門小戶裏出來的普通人。
“好,夜姑娘,謝謝你一直幫麗娘照顧小女了。汐月……汐月,這名字怎麼如此耳熟?”
麗娘似乎對夜汐月的名字很是耳熟,偏頭思考良久,也沒有想起來。
夜汐月也沒有多說,隨和的笑笑:“麗婦人還是閉上眼休息一下吧,令嬡汐月會幫忙照看的……就是此地現在沒有食物……”
“沒事兒,咳咳咳咳!”
麗娘微微的眯起雙眼,發出一連串的咳嗽聲後,半眯起雙眼,隨即笑著說道:“這些人多半是衝著我家老爺來的。也是你們的運氣不好,正好衝過來山道轉彎處趕上了。”
究竟是誰連累了誰,這事兒夜汐月還當真是不知道。
不過她知道一件事,就是此刻的他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和誰都拎在一起了。
一直到了夜晚,也沒有人來到牢房裏,更是沒有送來食物。
幾個人傷的傷,渴的渴,小的小,饑餓和幹渴讓眾人都無精打采的昏睡著,誰都沒有再多說話。
夜汐月靜靜的站在那個碗口大的窗口前,密切的注視著窗外的動靜。
外麵一片靜悄悄的,什麼動靜也沒有,唯有遠處傳來的偶爾一聲的貓頭鷹的鳴叫聲。
真的外麵就如此安靜嗎?
夜汐月抬頭,望著頭頂上的天窗一笑。
她突然間長身而起,直接飛上了頭頂,這裏就是一個用石板製成的屋頂,在中央圍砌了一個不大的天窗,上麵加上了一個不大的用條石支撐起來的飛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