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行了,趕緊抬下去吧!”
夜汐月一回頭,發現眾人的臉色可都不好看,尤其是那幾個嘔吐的人,更是直不起腰來。
從外麵快速跑進來一名內侍,急匆匆的來到薑雲琅的身邊,一陣耳語之後,又快速的在薑雲琅的示意下,退了下去。
“之前咱們說了私人情分,現在,咱們再來說說公事吧!”
薑雲琅掃視過眾人,隨即長歎了一聲:“西夏國五皇子的情況,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本太子也算是知法犯法了。不過現在,由於你們之前都與西夏國五皇子在死前有過爭執,所以,本太子希望你們都能配合本太子一番,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不得擅自離開燕京,並且在出入之時,都需要經過得到本太子的手令,方可離開你們如今暫時居住的小院才行。”
旁邊一直沒有開口的冷君澈反倒先表了態:“燕太子言之有理,既然我們有凶嫌,自然會等到燕太子調查完畢之後,我等才會離開燕京。不過,這也總得有一個期限吧!走不能說,如果燕太子一輩子都找出來凶嫌,就一輩子將我等拘在燕京吧?”
薑雲琅深深的看了一眼冷君澈,對於冷君澈和冷嘉良之間的過節,當時在場之人那麼多,即便他沒有刻意去打探,隻要隨意的那麼一問,就自然能清楚的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何事。
所以,他的心中,其實對於這真凶是誰,早已經在冷君澈的身上,打上了烙印。
可是對方居然能率先說出這般的話,自然就很是讓薑雲琅吃驚了!
“這個是自然,這樣吧!咱們就以三個月為限,如果三個月內,本太子還沒有找到凶嫌的話,自然就有著你等離開。”
“好!既然是燕太子親口所說,本皇子也相信,燕太子一定是一個說到做到之人!既然如此,那本皇子就告辭了!”
冷君澈說完,掉頭就帶著自己的人馬回了小院。
“西夏皇子慢走!”薑雲琅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自然沒有留下冷君澈逐漸遠去的腳步。
“太子殿下,汐月也著實是累了,就先行告辭了”夜汐月也隨意閑扯了片刻,跟著走回了小院。
冷君澈並沒有回房,手中拿著原本披散在身後的繁重披風,站在院子中央的一棵大樹下,怔怔的望著虛空中的某點出神。
“君澈,怎麼還沒有休息?”
夜汐月緩緩靠近冷君澈,也站在那株大樹底下,同樣的望著虛空發呆。
此時已經接近黃昏,太陽在虛空中留下一個個七彩的光暈,在虛空中好似一朵朵炸開的七彩花一般。光暈的下麵,是一株柏樹,依然是一片的翠綠。
這株大樹上,攀爬著一大叢的牽牛花,密密麻麻的藤蔓,幾乎將半棵大樹都給纏繞上了那抹大樹,上麵的花骨朵已經枯萎,留下了一排排飽滿的果實,在秋風蕭瑟中微微的顫抖著,隨風而舞著。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從那牽牛花叢中款款而來,臉上的表情,猶如被暴雨摧殘過的那淩落的牽牛花一般,又如一朵空穀幽蘭,婷婷玉立,梨花帶雨,我原本正在那裏彈琴,一抬頭,你就這麼的走進了我的心底。”
“是嗎?我那個時候,給你的感覺居然是如此的蕭索?”
夜汐月輕笑,望著樹冠上正逐漸枯敗的牽牛花,笑容裏也多了幾抹無奈。
“不過也對,當時的我,整個人就像是被徹底霜降打了的殘荷,雖然破敗,卻充滿了鬥誌。隻是這份鬥誌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此時,卻感覺是如此的可笑。”
那時候,自己對楚淩天是無比憤恨的吧?
憤恨自己一醒來,就被人當作提線木偶,憎恨那個看似高高在上,卻不把旁人當一回事的楚淩天,更痛恨的,其實還是身不由已的自己。
而冷君澈,就恰好在那麼的一個時間點上出現,就好比黑暗裏的唯一一點燭光,那猶如前世自己的初戀情人一般無二的麵容,一下子就扣住了自己的心神。
詫異家驚喜莫名,還有的,恐怕就是由於他突然出現,喚醒的自己的強烈求生欲望吧!
如果沒有冷君澈的出現,也許,她堅持不到現在,自然也就沒有現在的自己了。
“殘荷麼?也對。”
冷君澈發出低低的笑聲,笑容裏是一慣的溫文爾雅,全然不見半分之前的冷漠。
“之後我常常在想,如果當時我堅持了,堅持著要送你回去,會不會你我的結局,就不會如現在這般,你我隻能如此遠遠的互望,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