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汐月簡直是無語了,這人到底是要鬧哪一出?
“沒有家也無所謂,你一個男子,愛去哪去哪,隻是有一條,就是別跟著我就成,明白了嗎?”
夜汐月腳步不停,快步拐進一條她早就看好的小巷子裏。
小巷子裏傳出乒乒乓乓的打鐵聲,就是這裏了!
夜汐月滿意的一笑,正打算閃身進入,眼尾處的少年也快步跟了過來。
“你到底要鬧哪樣?”夜汐月怒了,自己可還有無數的事情要做,哪裏還有時間在此地和他磨磨蹭蹭?
“我都說了,你的傷好了,去哪裏都行,隻要你別粘著我就好。趕緊的,走開!”
少年那張俊俏的小臉上飛快的閃過一道受傷之色,依然倔強的壓緊牙關,重複著那句話:“我沒有地方去了。”
夜汐月仔細的打量少年,怯生生的眼神,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瑩白如玉的肌膚,懷裏抱著一個不大的包袱。
最重要的,是他的腳上,還穿著一雙破了一個洞的布鞋,露出一個大腳趾。
也許是注意到夜汐月的視線,他努力的將腳趾頭往裏麵縮了縮,倔強的咬著下唇,再不肯說話。
“你真的要跟著我?”夜汐月終究是心軟了。
少年的眼睛猛然一亮,用力的點點頭。
“你不會後悔?即便我再將你賣進南風館,你也不後悔?”夜汐月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少年的眼睛裏明顯的顯露出一股怯意,不過片刻後,他依然閉上眼睛,用力一點頭。
“好!既然如此,你跟我來。”
寂夜的趙王府,燈火通明。
在那四開的大門外,依舊站立著八個手持長槍身穿鎧甲的護衛,和大門兩側威風凜凜的石獅子一起,守衛著趙王府。
夜汐月一身輕快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她摸了摸懷中的這把鋒利的匕首,滿意的笑了。
這可是她來到這個時代之後,最為滿意的兵器了!
“你還知道回來!”
在廊榭下方的柳樹枝條下,靜靜的矗立著一個頎長的身影,挺拔如鬆的身姿,反剪著雙手,怒視著剛剛準備跨進門口的夜汐月。
尚未跨進門口,楚淩天那冰寒的聲音就率先響起,迅速的衝淡了夜汐月難得的好心情。
想起楚文靜對自己的托付,夜汐月難得的和顏悅色的上前見禮:“帝姬見過王爺,這麼晚了,王爺還沒有安歇?”
“你也知道這麼晚了!你還知道回來?本王還以為,王妃已經忘記了這是趙王府,不是客棧。”楚淩天兩個大步,跨出陰影處,將夜汐月整個人籠罩在他的身影下。
這賤人今天吃炸藥了!
夜汐月微微扯動嘴角:“看來得趕緊讓小季子去請太醫上門才行了。”
“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楚淩天一聽這話,神色一陣緊張,猛的將夜汐月抓住,上下一陣摸索:“到底傷到了哪裏?太醫,太醫!”
“不是帝姬受傷,是王爺您傷到了,不然的話,怎麼會連此處是您的王府,您也不記得了……”夜汐月一本正經的說完,還連連點著頭,大有一切原本就如此的感慨。
楚淩天直到此時,才明白過來,原來她是在打趣他。
“夜汐月!你是不想要命了!”
楚淩天一把將她從地上抓起,猛的圈住了她的腰身,幾乎將她纖腰折斷的力道,讓夜汐月發出一連竄的咳嗽聲。
“放手!放手,你捏痛我了。”夜汐月拚命捶打著握住自己腰肢的大掌,男女的力量,在此時被清晰的體現出來。
楚淩天並沒有放開她,隻是稍微放鬆了手上的力道:“說!你究竟到哪裏去了?”
“王爺不是都知道嗎?你派去跟蹤我的人,難道沒有一五一十向你回報?”
“本王何時派人……”楚淩天的話突然斷開,他猛的將夜汐月放開,整個人靜靜的站立,沉吟片刻後,他再次開口,聲音十分平靜:“你是說,有人跟蹤你?”
楚淩天突然的問話,讓夜汐月突然覺得自己猜測錯誤,如果那跟蹤她的人當真是這賤人做的,他不會是這樣的反應。當即也收起別的心思,認真的點頭:“不錯,有人一直在跟著我,我還以為是……”
楚淩天點點頭,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見楚淩天難得的沒有衝著她吼,夜汐月想起楚文靜的托付,急忙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王爺,帝姬有一事,想和王爺商量。”
楚淩天的將她上下一陣打量,那種看透一切的視線,讓夜汐月覺得自己那棧板上待宰的魚,就是不這賤人什麼時候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