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天不是很好的,展臣清和範修聖從教室出來的時候學校還沒有下課,兩個人是提早出來的。原因是展臣清說下課人多空氣不好!很荒繆地理由,不過對惡魔來說卻是最好的理由,經常受惡魔壓迫地善良天使是不能反對的。
經過校衛室的時候,範修聖拉住了展臣清。展臣清順著範修聖的目光看過去,兩個同時呆住了,校衛室裏趴著一隻狼!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展臣清推開了校衛室的門,裏麵一個人也沒有。他輕輕地走到奔的麵前,伸出手想摸摸奔,“住手!”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展臣清迅速地抽回手,他知道說話的是看門的老爺爺。展臣清回過頭,範修聖正一臉興災樂禍地看著他。
“你不要命了,它對陌生人凶的!”老爺爺一臉嚴肅地說道。
“老爺爺,沒有那麼誇張吧?”展臣清小心翼翼地說。
“誇張?不相信也沒關係,反正你們別碰它。奔對陌生人很抵觸,你還是不要去碰它。”
看老爺爺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展臣清終於放棄想摸它的念頭。
範修聖說:“展臣清,你還是老實一下吧,我可不想背著一個受傷的人去醫院。”
展臣清瞪了範修聖一眼,“烏鴉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再說人醫院有救戶車,我用你背呀!”
正在這時,校衛室的門被人推開了,剛才一直趴著睡覺的奔突然抬起頭,這著時嚇了展臣清和範修聖一跳。隻聽見一個輕輕地聲音說:奔今天有沒有給爺爺惹麻煩?兩個人轉過頭,看到了楚尋那張安靜的臉,真的看不到其他的表情。
老爺爺笑嗬嗬地說:“沒有,奔很乖,一直都在這兒趴著。尋,下課了。”
“嗯,老爺爺,我們先走了。”楚尋終於注意到還有兩個人正站在旁邊,抬起頭看他們的時候,楚尋想起了這兩個男孩,神不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嗎?為什麼他們看起來那麼親切?
“那個,我叫展臣清,他是範修聖,它是不是一……”展臣清還沒有把這個問題講出來。楚尋說:“你們是想問奔它是不是狼?”
展臣清愣住了,楚尋接著說:“奔不是狼。”
範修聖突然說一句話,讓人所有的人都很意外,他說:“我們可不可以做個朋友?”
楚尋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這就是三個人第一次的相識,第一次的有所交集。
事後範修聖想起自己說的那句話他總感覺是在做夢,鬼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講那句話。展臣清更是詫異一向沉默地範修聖會主動提出跟人做朋友,反正怎麼感覺也是怪怪的。也許是因為那個女生吧,她給人的感覺也是怪怪的。看到她的時候心裏會沒有來由的一陣痛,那種痛是痛過一次就不會忘記的痛。很奇怪會對一個陌生的女生有這樣的感覺,但那是真真正正存在的。範修聖清楚地記得自己很難受,所以就說出了那句話的吧。這也許是範修聖對自己的行為所做的唯一的解釋,和她做朋友應該沒什麼吧。
誰會知道以後怎麼樣呢,誰都不是神。會不會像好的方向發展,會不會一切都變得好了起來?應該是吧,因為那麼努力地相信生活,因為那麼的相信上天會僻佑努力的人。所有,要相信,不是嗎?
神,高高在上,被凡間的人仰望,窮其一生的膜拜!
外婆說有些人注定一輩子活在黑暗,永遠不可能見到陽光,永遠也得不到神的僻佑。而那些神是不可能憐惜他們的,他們隻配活在地獄的。
外婆還說母親注定了不被神僻佑,隻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那是一個沒有人能進去的世界。
楚尋問外婆是不是自己也注定得不到神的僻佑?
這個外婆沒有回答,楚尋自己知道,那些骨子裏擁有寂寞的人,不管他怎麼努力改變自己的心情,到最後他也隻是鬱鬱而終。死也許是這一類人的最好選擇。
睡夢中,楚尋又聽到女人在唱歌,歌聲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空曠、蒼涼。黑暗中恐懼在蔓延,擴散在楚尋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楚尋的心開始一點點往下沉,沉到穀底,在寒冷的溪水中浸泡,寒意滲入心髒的脈絡。那細小持久的痛讓楚尋不知所措,她開始用力扯自己的頭發,長長的頭發與手指纏繞在一起,不知糾結的起點與結束。楚尋在黑暗中低聲哭泣,媽媽,你回來看看我吧………
朦朧中有一雙帶著暖意的手輕輕拂上楚尋的額頭,動作不緊不慢,就那麼輕輕地把暖意傳到楚尋冰冷的身體裏。
早上,楚尋想起昨晚的夢,還有那個帶著暖意的手,是媽媽嗎,是她回來看我嗎?
也許那些骨子裏憂鬱的人很敏感,他們會感覺到常人所無法感受到的難過,還有細小的開心。
崇壢的天開始變得灰蒙蒙的,那是在崇壢才會出現的漫天大霧。楚尋在崇壢冷清的馬路上騎著單車,已經是秋天了,天氣有些微涼。奔輕輕地跟在旁邊,它都好乖。好像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不過楚尋以為是聽錯了。當兩個身影猛得停在楚尋麵前的時候,楚尋才反應過來,剛才是他們叫自己。看到展臣清和範修聖站在漫天的大霧裏,楚尋微微有些發愣。初秋的大霧,寬敞地馬路,還有一些落葉,麵前站著兩像神一樣的男孩,不可能會有正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