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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白老二,那不是乘鸞女嗎?”
“是啊,黑老二,看,都長這麼大了。”
西朝雲剛進酒樓,就聽到這番對話。
酒樓的東角,坐著一白一黑兩個老人,被喚作白老二的人一身白色,須發皆白,而臉卻如初生的嬰兒般光潔,被喚作黑老二的人,頭發烏黑,卻長著一張滿是皺紋的臉。
“黑爺爺,白爺爺,你們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跟小孩一樣整天爭誰是老大啊?”西朝雲笑著對兩個老頑童說。
“這都是你白爺爺不好。明明我是老大,他偏不承認。”
“這都是你黑爺爺不好,明明我是老大,他偏不承認。”
兩位老人異口同聲地指責對方。
“您倆都是老大,好了吧?”西朝雲被這一對活寶逗笑了。
正聊著,客棧外響起了一陣音樂,不知是什麼樂器演奏的,眾人隻覺得那音樂如百鳥朝鳳般讓人屏息。
“鳳儀娘子到!”一個拉長的聲音響起,眾人都向外看去。
煙波浩淼的江水上,一張紅毯如同遊蛇,伸向客棧正門,一抬青幔軟轎被四個白衣麗人抬著,如同從天而降。
“見過老板娘。”客棧內的小二侍女紛紛行禮。
“你們怎麼這麼客氣,不用行禮,我隻是來看看。”一個優美的聲音軟轎的珠簾內傳出,如同鶯語。
“落轎。”
隨著這聲高呼,軟轎已落到了正門前,一對童男童女挑開了珠簾,一個水藍衣衫的中年美婦從轎中走出,她臉上蒙著水藍色的紗,看不清容貌,那雙露出的眼睛卻已十分美麗。
“各位請接著做自己的事,我隻是來會一個人。”鳳儀娘子周到地說。
聽了這句話,眾人便接著做起了剛剛中斷的事,酒樓中又恢複了熱鬧的氣氛。
“幹娘,您來了,近來可好?”西朝雲走向鳳儀娘子。
“一切都好,隻是我的寶貝女兒怎麼樣了?上次你傷的那麼重,好些了嗎?”鳳儀娘子關切地把西朝雲摟在懷中。
“都好了。”
“我們到頂樓暖閣聚聚吧,難得找到一個說話的人。”
“好的。”
“素兒,你這次出莊好象有很重要的事要做。”鳳儀娘子和藹地看著幹女兒。
“是的,幹娘,您知道落梅風的事嗎?”要追查一個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銷聲匿跡的人談何容易,她不得不問經曆過那時的風雨的幹娘。
“二十年前的人,”聽到“落梅風“三個字,鳳儀娘子雍容的臉上閃過一絲黯然,“她還是我的一位故人,不,是一位親人。”
“親人?”西朝雲有些詫異。
“是的,她是我的親姐姐,沒有人知道我們的這層關係,我們一起度過了無憂無慮的童年,可是一切都在那個惡魔出現的時候改變了。”回憶起幼年的時光,鳳儀娘子臉上的光芒時喜時憂,她靜靜得想著,訴說著那段從未提及的往事,美麗的眼睛不再有一貫的平靜,似乎被一種劇烈的情緒牽引著。
“惡魔?”突然得到這個信息,西朝雲有些茫然,不再插話,靜靜地聆聽。
“是的,盧舍那宮的教王,我十歲的時候,他從族人手裏搶走了十二歲的姐姐,把姐姐訓練成了魔宮的宮明子,不知道用了什麼妖術,姐姐完全忘記了以前的事,成了他的一個工具。”鳳儀娘子看著窗外,盯著那飄浮的雲發呆。
“我苦練武功,希望能救出姐姐,可我哪是魔宮的對手。我惹怒了教王,被魔宮的人追殺,為了活下來,我開始了逃難的生活,四處流浪,尋找能幫我滅掉教王,救出姐姐的人。”
“那您找到了嗎?”西朝雲小心的問。
鳳儀娘子似乎沒聽到她的話,繼續兀自說著。
“誰知道等我找到了這樣一個人,姐姐卻突然失蹤了,我再也沒見過她。”
那年,十八歲的她把自己交給了天下第一劍,那個人重傷了教王,卻得到了姐姐已離開魔宮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