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裙花魁本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幹這一行當也有兩三年了,見過的世麵不少,隻要手段不太殘忍,都能挨過去。但,當她關上房門,轉過身的時候,卻愣了。
那個刀疤臉的青年,竟然轉身直接坐到了地上,閉目打坐,身周氤氳起了一陣雲霧……
呃?
紅裙花魁也是修煉過一小段時間,雖然隻有力武境,但也能看出,刀疤臉青年此刻是在修煉,而且直接進入了入定潛修狀態。
她訝異地走了過去,輕聲問道:“軍爺,您不喝點什麼嗎?”
“吱吱!”
“啊!”
紅裙花魁被突然躥出的一個小影子嚇了一大跳,當即尖叫了一聲,然後才發現,這是一隻黑色的小老鼠,而且長得有些蠢萌蠢萌的,正呆頭呆腦在桌子上轉圈,模樣很可愛。
……
“喲!齊兄弟真急啊!”
霍白馬聽到了隔壁傳來的尖叫聲,頓時樂了。
還以為齊雲是什麼老古板,沒想到,也是性情中人啊!
而他周圍的四個花魁,對視一眼,露出同情神色——刀疤臉果然是變態,那個夥伴,恐怕今晚有的罪受咯。
……
齊英自然不可能和花魁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他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修煉,分分鍾都不能耽擱,兩個武魂能盡快多提升一點是一點。
不過紅裙花魁倒對這個古怪的刀疤臉好奇起來了,模樣一細看,還挺俊俏的,年紀也不大,又養了一隻如此可愛的寵物,恐怕是個有故事的少年啊!
難道是某位落魄的家族少爺,發配充軍的?
這樣的例子並不少見。
她逗弄了劉哥兒一會兒,便取出一支玉簫:“公子是哪裏人?”
“……”
齊英保持沉默。
紅裙花魁歎了口氣:“公子肯定也是異鄉人吧——我看您不像是那些五大三粗的莽漢子,稱您公子,您不會在意吧——當兵的日子一定很寂寞,您就算不找點樂子,聽我吹首曲子,總可以吧?”
“……”
對方的沉默反應在她預料之中,她近乎自語起來,像是對神秘的刀疤臉說,又是像對自己說:“我最近學了一首曲兒,是從王都傳來的,詞更有名,據說是一位很年輕的公子作的,不知道您聽說過沒有?”
“哎,對了,您在軍中,恐怕一個月才出來一次,怕是不知道吧……我先把曲子吹給您聽,好嗎?”
說完,紅裙花魁也不理會刀疤臉的反應了,把玉簫湊到了嘴邊,纖指輕按,嗚嗚咽咽地吹了起來。
“果然。”
齊英心裏默歎了一聲。
能從王都傳到玉門關的曲子,能是哪一曲?
《明月幾時有》的曲子,在更加悠揚玉簫吹奏之下,別有一番韻味,飄入齊英耳中,也別有一番滋味。
距離圓月佳節也不過二十多天,可想一想王都的一切,似乎已經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了,在那裏他蹣跚起步,本想通過努力,一步步走上令人景仰的巔峰,卻意外地盛極一時,紅透半邊天,隨後更意外地從雲端墜落,迫不得已來到了關外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