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做衣服的速度並不快,並不是因為她不熟稔,而是她做地太認真仔細了,每一個針腳都要細密地裏裏外外納三遍,說這樣做出來的衣裳才耐穿,就算是天天練功也不容易損壞——她一個凡人,自然不懂得聖主這種級別的修者的修煉,和她平常所認知的爆氣境、靈相境修者的修煉是截然不同的。
齊英也就耐心等著她,一邊還與她聊著這些年來的見聞。
容止從沒踏出過風暴之城,甚至連齊家堡都沒出過,聽齊英講外麵的故事的時候,被那些光怪陸離的事情吸引入勝,往往就癡癡地入了迷,甚至連手上的活計也給停了下來。
聽到百禽之城那邊的人有妖獸血統,很多男女都有點獸類特征,她就想象一個人長著貓耳到底會是個什麼樣子,而聽聞東海的島嶼部族都吃人習俗的時候,就驚詫不已,感慨世上竟然還有如此教化不通的地方,至於北域的雪原風光,她怎麼都想象不出來,連綿無數萬裏都是冰封雪籠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如此一來,衣裳也就越做越慢。
一直到天黑時分,也就做了小半件上衣。
“娘,我為您做點飯吧!”
齊英主動的請求讓容止有點受寵若驚,她養育了許多兒女,卻是第一次有孩子主動跟她說,要給她做飯。
齊英的廚藝,自然不是含糊的,比不得那怡天酒樓的大廚,卻也做的比大部分廚師要強,尤其他隨身帶著的食材幾乎都是天材地寶,隨便拿幾樣做出來的佳肴便是人間珍饈。
當一席酒菜擺放在小屋的桌子上時,容止捂著臉,努力地不讓眼淚流的太快:“烈兒真是長大了,最孝敬娘了……可娘從前卻沒怎麼有機會去關心烈兒,甚至烈兒都沒吃過娘親手做的飯菜。”
吃完飯,容止繼續做了會兒衣裳,齊英便勸她去睡了。
凡人的五十歲不比修者的五十歲,身體機能已經下降十分明顯了,何況容止雖不算養尊處優,也不是吃過太多苦的,身子骨柔弱地很,齊英自然舍不得讓她熬著夜趕製衣裳,便坐在一旁伺候她睡去。
揮手布下清心怡神的法陣,讓母親睡得更加香甜,齊英坐在床榻旁邊的椅子上,注視著這位給了他此世生命的女人,心中滋味難以言明。
就和對齊東明有一種有點特殊的感情一樣。
齊英把對素未謀麵的親生父母的思念與孝順,都寄托在了容止的身上。
這一夜。
齊英的世界,就隻有這個小屋。
他不再關心未來,也不再去想那些潛在的敵手,隻關心身邊的一人,想讓她開心,快樂,享受天倫之樂。
因為。
齊英知道,過了這些日子,恐怕未來再也沒有什麼機會,來給“母親”做些事情了。
必須把握好眼前。
……
到了第二天,容止早早就起來了。
依舊是齊英做的早飯,容止吃過以後連說她感覺自己精神百倍,年輕了好幾歲一般,馬上就拿起了布料和針線繼續給齊英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