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最後一位顧客已經是晚上九點,也正巧是我下班的時間,看了眼窗外,雨還在不緊不慢的下著,我不禁有點厭煩。
並不是我討厭下雨天,而是討厭他這不依不饒的下法,不同於夏天的暴雨,這已經陰雨連綿三個晝夜。檢查了一遍窗戶已經關好,又關閉了美容院的電源,這才鎖好了門,給自己點上一支煙往公交站台走去。
我並沒有帶傘的習慣,我覺得那顯得拖泥帶水,以至於從美容院到公交站台這並不長的一段路就讓我快濕透了全身,路上還不小心踩到一潭積水把鞋給弄濕了,我鬱悶的搖了搖頭,回家又得換鞋了。
公交站台上已經沒有別的人了,昏黃的路燈將我的影子拉的老長,顯得那麼的孤零零,其實不用路燈的刻意銳化,我本身就是一個人。
沒有等多久,最後一路公交車已經疾馳而來,投幣之後我上了車,車上的乘客並不多,雖說已經是四月末的時候,九點多的夜晚並不冷,但是連日的陰雨還是讓人們變得討厭夜歸,所以車上的氣氛都比較沉悶,沒有什麼人說話,也或者他們互不相識,因為這座城市太大!
我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玻璃上我的倒影因為熱氣逐漸霧化變得模糊起來,我整個人也跟著迷惘起來。
已經畢業兩年多的時間了卻還是一無所有,每天都要擠著公車上下班,下班之後還得縮在小小的出租屋裏,我忽然有點討厭現在這樣的生活,高不成低不成,到底還需要怎樣的掙紮才可以?也許造物者早就設定好了每個人的命運,隻是我還在命運的路口徘徊著不願意進去。
我的出租屋是一棟六層樓的公寓,我租住的是頂樓,當初看上它就是因為房子的主人在樓頂做了改建,單獨建造出來了兩間屋子,而我喜歡的便是它仿造的落地窗以及屋子外那一塊可以種些花草的空地。
回到出租屋裏,我蹬掉了鞋子,又把外套脫下來扔進了洗衣機裏麵,感覺有點餓,準備給自己煮點掛麵,水剛燒開就接到一個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是侯成,他是我在這個城市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喂,傻猴子,爸爸正煮掛麵呢,你幹啥?”我笑了笑說道,傻猴子是我給他起的外號。
“你妹的……大晚上吃啥掛麵,相約酒吧來不來,我做東!”電話那邊有點嘈雜,我仔細分辨才聽出來他說的啥。
“成,等我一會。”想了一下,最難熬的莫過於雨夜,索性關掉了天然氣,答應了他的邀請。
相約酒吧並不遠,相隔我這出租屋也就是幾條街的位置,打了個車起步價就到了相約酒吧門口。這間酒吧算起來我也是常客了,基本上就是月初我請傻猴子玩,月中到月末就換傻猴子請我了,畢竟我哪點微薄的工資還沒法天天在酒吧逍遙快活。
進到酒吧裏麵燈光變得有點昏暗,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男男女女都有不少,空氣中彌漫著淫靡的味道,但我並不排斥。這裏麵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有為了生計的舞女和駐唱,有真正醉生夢死流連於酒色的下三濫,有純發泄的酒客,也有那些白天在職場一本正經的白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