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從他親口說出來要比私家偵探調查出來的要驚心動魄的多,他經曆了多少的爾虞我詐隻有他自己才知道,做一個資本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為了做好自己的公司他也去專門學習了金融方麵的知識來充實自己,一邊學習一邊實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有些遺憾的是他的左手不能自如活動。
當年在重慶的時候宋蕊均他爸找來的人對他造成了傷害,左手的手筋被割裂,也是出現這樣的變故後才做了放棄一切離開重慶的決定,他的手本來是可以通過手術恢複個八九成的,但是他沒有,他以此作為警醒自己的方式,想到不能活動自如的手他就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和精神來強大自己,拖延到今天後,他雖然是成功發展了起來,但是手傷已經成了陳舊性傷痕,已經沒有什麼手術意義了,即使是做了手術也改變不了多少。
在提起那些往事的時候他總是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好像受到迫害的人不是他,他隻是一個陳述者一樣,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看淡了還是經曆的這些年讓他學會了隱忍而不發。我沒有問他,隻是偷偷看了看他的左手,自然下垂,被割裂的是手腕處,隻有手掌和手指不能靈活使用。
他一邊和我說著自己過去的事情,一邊挑選著菜,很快就挑好了一大堆,我推著購物車,他負責往裏麵丟,也問到了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想了想自己這渾渾噩噩的十多年好像說不說也都無所謂了,淡淡的回了一句跟著楊爺爺過的後選擇了閉口不談。
他似乎明白我的意思,沒有再接著追問下去,兩個人一起去結了賬,把菜都搬到了他的車裏,繼續跟著他去他現在的家,開了十來分鍾後才停了下來,停在了一個高檔小區前,這個位置和規格,光是房子沒有一兩百萬想都不要想,他能做成十年公司這麼大的產業,現在住在哪兒我都不奇怪。
“爺爺婆婆他們都還在嗎?”拎著菜上樓的時候我問他道。當初我回去過老家,隻是得知已經被人接走了,而他剛才也提到過回到成都後就找時間接走了爺爺婆婆,隻是沒有細說現在怎麼樣了。
“你婆婆胃病已經去世兩三年了,去年爺爺中風,雖然沒有去世但是已經行動不便,生活難以自理,出門都靠著輪椅。”他歎了口氣說道。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我還在重慶上學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有了快老的樣子,現在又是十多年以後,他們二老會有人去世也沒有太出乎我的意料,幸運的是爺爺還在。人老是不可避免的,我也想坦然一點接受,可想起他們我還是會難過。
我還記得婆婆在我小時候幫我做的手工鞋還有帽子,隻是放在那裏一直不曾穿過,把它們束之高閣,可是隨著老家房屋的坍塌那些東西就再也見不到了,現在連帶她的人也已經長眠於地下。
他領著我不久之後就到了樓層,在2002號門前停了下來,然後摁下了門鈴,告訴我他們現在就住在這裏。看著這道赤色的門,我的心裏有些忐忑,打開後我就將看到多年不曾見到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