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退下,有腳步聲漸近,彥青隨手翻了一頁,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娓娓響起:“侯爺好雅興啊。”
彥青聞聲看去,眼前一人亭亭玉立,麵若九天玄女般明豔動人,尋常的宮裝難掩她清冷氣質,明眸皓齒彎唇而笑,這不就是那個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嗎……
彥青心中一喜立馬站起,衣袂飄飛之時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寢衣,頓時耳根通紅,拱手失笑道:“不知皇後娘娘駕到,彥青一身常服多有失禮,叫娘娘見笑了。”
王寶釧笑笑,輕聲道:“侯爺言重了,你我是舊識,這點小事不必拘著。何況——侯爺在立後之事上,因為本宮的緣故被皇上遷怒,吃了不少苦頭,本宮心中感激,一直沒有機會當麵致謝,請侯爺見諒!”
說著便身子一福,彥青忙將她扶起,正色道:“娘娘大禮如何使得!那件事,彥青不過是遵從本心罷了。如娘娘所說,你我早年有緣相識,彥青心裏早把娘娘看做……摯友,伸手相助,也是應該的。”
王寶釧斂眉:“摯友……”微動臂肘從彥青手中抽出,輕聲道:“實不相瞞,本宮如今遇到了難處,思來想去,偌大西涼,也隻有侯爺一人可找了……”
彥青有些意外,什麼事竟能讓她為難至此?
細細聽王寶釧說了前因後果,彥青神色凝重起來:“看來玳瓚是有意對付娘娘了……娘娘既然來了,心中定是已經想到了對策。娘娘希望彥青做些什麼?”
“侯爺英明,寶釧確有一計——玳瓚雖言語縝密,卻有一句話說錯了,這宮裏的男子除了閹人和死人,還有一種,就是太醫。”
彥青一愣,頓時心領神會。眼裏浮出笑意,不愧是他看中的女子,心思細膩果然不同常人。
王寶釧並未注意他心中所想,凝眉繼續道:“小貴雖然不會說話,智力卻不比常人差,讀書認字也是奇快,若是有了太醫院學徒的身份,玳瓚頂多治他個擅離職守之罪,卻是再無理由施宮刑了。”
“而問題關鍵就在太醫這裏!寶釧才剛入宮,對宮中形勢尚不了解,萬一所托非人走漏了風聲,叫玳瓚有心防備,小貴就徹底沒救了……寶釧想請侯爺出麵,隻要能有太醫站出來說句話,小貴就能逃過這一劫!”
“小貴從小跟著我,我是看著他一點一點長大的。他就像我的弟弟,我的孩子,他還那麼年輕,一旦受刑,他這輩子就完了!我怎麼忍心……你是寶釧在這裏唯一的朋友,請侯爺幫幫寶釧!”
王寶釧喉頭漸漸酸澀,彥青凜眉扣手道:“娘娘放心,彥青和院正木齊大人是舊交,此事包在彥青身上!”
王寶釧聽了心中鬆了一口氣,福身欲拜,被彥青一把拉起。王寶釧對上彥青雙眼感激道:“侯爺,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需要到寶釧的地方,隻要侯爺開口,寶釧定會傾力以付!”
彥青笑著頷首行禮。
目送她領了丫頭轉身離去,彥青看著那抹倩影,忽地淒涼一笑:“我想要的,不會開口……你,也給不了。”
“娘娘,小玉回來了!”毓華宮,王寶釧一大早便枯坐殿中焦急等待,聞聲身子一震,忙叫小玉進來。
“情況如何?”王寶釧一把抓住小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