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默川將煙重新熄滅,床上的寧安臉色微微漲紅,他沒必要這麼遷就著自己的生活習慣。
“沒事兒的,你吸吧!”寧安抱起了冷默川扔給她的衣服準備去衛生間換衣服,沒想到冷默川突然轉過了身。
寧安頓時僵在了那裏,倒是不敢動了。
冷默川看著寧安那雙露在了外麵的修長的腿,咳嗽了一聲,轉過了身體。他隻是覺得他們兩個多多少少都有點兒那個尷尬。
真是沒想到世界上還有他們這樣的情人關係,睡都睡了,這個丫頭居然還和他這樣的生分,這讓他很不爽,但是覺得有些無奈。
寧安看著冷默川重新轉了過去,忙兔子似的衝進了浴室擰開了花灑衝澡。
“怎麼得了哮喘?”冷默川的煙癮很大,小心翼翼摩挲著煙盒子,坐在了陽台上的椅子裏,對著浴室的雕花門問道。
裏麵的寧安頓了頓,隨後聲音悶悶的說道:“之前得了一場肺炎,治療的不夠徹底,後來雖然斷斷續續的好了,落下病根。”
“嗬!現在肺炎也不是什麼難治的病,一場肺炎都拖成了這樣……”冷默川猛地收住了話頭,差點兒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現在的醫療條件很發達治療肺炎依著之前寧家的財力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場小感冒一樣,除非出現一種情況,那就是寧安的這場肺炎是在監獄裏得的。
他明白這是寧安的劫數,也是寧安最不能碰觸的傷疤,但是話頭已經扔了出去好像收不回來了。
果然浴室中花灑落下來的水聲微微變了變,隨後夾雜著水聲傳來了寧安有些恍惚的聲音。
“肺炎是在監獄裏得的,那個時候條件也不是很好,又是冬天……”寧安的聲音有些躑躅,到底還是說了出來。
有些傷口,她本來想遮掩的緊一點兒,結果發現還是重新扒開了透透氣也挺好的。有些事情壓抑的太厲害了,她自己都有些神經質了。
寧安忍著心頭的銳痛緩緩道:“那個時候我剛進去,很多規矩不知道。我記得那是個冬天,下了一場大雪,冷得厲害。我得罪了一個獄霸,她晚上等熄了燈獄警查完寢後,把我的衣服剝光了,讓我舉著痰盂在窗戶口站了一個晚上。我罵了她,又被很多人打。那個時候我還是挺倔強的,不服輸,後來被打了幾次後也學乖了。不過到底是冬天凍了一晚上,第二天就高燒,拖成了肺炎。嘿嘿,想想自己那個時候也挺傻的,人在屋簷下低個頭不就完了嗎?”
房間裏除了寧安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還有一些空曠的冷。
冷默川靜靜坐在了椅子裏,看著浴室雕花玻璃門後麵的那個模糊的纖弱的身影,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心疼入骨。
他冷默川的時間很寶貴的,每一分鍾創造的財富都是普通人家幾乎幾年的收入,但是在這個陽光並不是很明豔的時光,他居然花了這麼長的時間聽那個門後麵的小女人說那些對他來說好像還沒什麼意義的繁瑣。
寧安也覺得自己真的是不可思議的很,那段兒心酸的時光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甚至是李曼曼,她都沒有說過,卻是唯獨在這個不知道是什麼關係的男人麵前,說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