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荀兩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緊緊交織在一起狠命的搓了搓,隨後抬起頭看了一眼顧淮,隨即看向了寧安道:“小安,今天找你來主要是為了小淮的事情。”
寧安神情微微一頓,眸色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她不是個很大度的女人,隻是現在已經來了顧老師這裏,也不好立馬站起來就走,她是覺得尷尬的,沒想到顧老師居然給她出了這麼一個難題。
顧淮緩緩站起身走到了寧安的麵前,此時心境已經完全變了。
之前他恨著寧安是因為寧安將江雪月推了下去,害死了他的孩子。
結果他認為的真居然是別人設下來的一個局,讓他是非不分,忠奸不辯,讓寧安坐了三年的牢。
他現在真的後悔的要死,自己當初將寧安害慘了,還瘋狂的愛著一個讓他飽受屈辱的江雪月。
想到江雪月,顧淮還是心頭一痛,他對江雪月的感情有些複雜。說是從來沒有愛過她,他顧淮還沒有那麼虛偽,隻是現在很失望,失望透頂。
他對江雪月有多失望就對寧安更多了幾分愧疚,此時他緩緩朝著寧安深深的彎下腰去,狠狠鞠了一躬。
他隨後看著她,那雙和冷默川很相似的眼睛透著異樣的真誠,他這個道歉不參雜水分。
寧安忙站了起來,側過身體避開了顧淮的鞠躬臉色沉了下來,她冷冷笑道:“顧淮,什麼意思?”
顧南荀緩緩站了起來看著寧安,眸色裏有些沉痛,隨後咳嗽了一聲道:“小安,冤家宜解不宜結,三年前的那件事情是小淮混蛋做事不地道。但是從始至終都是江雪月一個人將我們所有的人都坑了。小安,你能不能給小淮一個機會,讓他做一些補償?”
寧安的手緊緊攥成了拳,她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顧南荀,不敢相信這些輕描淡寫的話是從顧南荀的嘴巴裏說出來的。
她瞬間心頭的那些憤怒再也壓不住了,是啊,別人犯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兒過去了,一個抱歉就要求別人原諒。
她那生不如死的三年原來在她敬重的顧老師眼裏也就是一句話兒的事情。
“顧老師,”寧安現在念出來這三個字兒的時候,聲音都帶著幾分微顫。
她緩緩抬起了自己的手腕,上麵的傷疤觸目驚心。
寧安苦笑道:“是的,顧淮是被江雪月蒙蔽,是他識人不明,可是我呢?你們每一個人都該被原諒被救贖,那麼我這個最大的受害者呢?”
“小安,”那一瞬間顧南荀差一點兒破功,臉上的鎮定再也維持不住,他向前走了一步,想要將她緊緊箍進自己的懷中。
寧安向後退開一步躲開,苦笑著看著顧南荀。
“是啊,我難道就是那個活該承受這一切的人嗎?是的,我是曾經瘋了般的喜歡上一個魔鬼,難道愛情就是要我被背叛,被傷害,被踐踏進塵埃中,我還不能說半個不字兒嗎?我還得要感謝你們說這是命運的恩賜嗎?”
寧安擦了一把眼淚,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看著顧淮苦笑道:“顧淮,你永遠也不知道,也體會不到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楚。你沒有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從樓上跳下來摔得稀爛,你永遠也體會不到你的親人遠離你憎惡你,像是憎惡他們這個世界最惡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