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少風雙目微沉,一直往上翹的嘴角也有些僵硬的往下墜。
古仁看著對方嘴角輕微的抽了幾下,突然想如果對方此刻有兩撇胡子,那麼一定抖得很厲害。
似乎忍不下去,袁少風表情掙紮了一會還是冷了下來。
他幹脆一擺手,道了聲,“下去。”
冰冷中明顯帶著絲絲火氣的聲音擲地有聲。
琴音戛然而止,琴姬和一眾舞姬都抬頭,有些無措的看向袁少風。
觸及對方冰冷的神色,連忙躬身退下。
亭台內瞬間被清空。
安寧嘴角微勾,完全沒有被對方的情緒給影響到。
兩次接觸,她基本已經把對方的情況給摸到了幾成。
總聽古仁把他和北堂鈞對比,定在宿敵一欄,讓她以為對方段數和北堂鈞差不多。
可接觸下來,她卻覺得兩人完全是不同段數,相差太遠。
袁少風看起來沉靜自持,沉穩大度,行事謙和有度,卻實為急功近利,心胸狹隘,謀略手段都有,卻缺乏大智大局觀。
今天估計還要加個心高氣傲,優柔寡斷又自負。
而且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從對方身上總會覺得有幾分別扭的熟悉感,現在倒是明白。
因為對方的許多言行舉止幾乎都在不覺的模仿北堂鈞,可惜卻是畫虎不成反類犬,顯得太過東施效顰了。
難怪每次提起和袁少風的敵對,北堂鈞總會似笑非笑,卻不發任何評價。
想來北堂鈞會真的配合袁少風一次次進行比對,想必也是那貨覺得無聊找東西消遣而已。
她不由得默默為袁少風點根蠟。
現在想想,對方作為旁支第一人,年輕一代的翹楚,卻沒有自己的產業。
雖然涉及了袁家許多產業,卻是‘居無定所’,剖開來看,幾乎無不在為她人做嫁衣,還是個鮮明的活靶子。
很明顯,安排他做這些事的人隻是把他當其他人的踏腳石而已,說不定就是嫡係子弟的磨刀石。
“寧掌櫃既是不喜彎彎繞繞,那便開門見山罷了,一山不容二虎,一味閣可是要與榮福樓對立?”
這話說是詢問,更像警告和威脅。
“袁少這話我可聽不懂,開門做生意的,無非就是為了賺錢,大家和氣生財,一味閣何時要與榮福樓對立上了?”明明很市儈的話,卻被她說得沒有半絲煙火氣。
完全就是睜眼說瞎話!
袁少風表情更冷了,看著安寧的目光帶著一絲狠辣,“寧掌櫃有此膽量,卻是不知背後靠山撐不撐得起,即便是北堂家也不敢輕易與我袁家對上,寧掌櫃確定真要與袁家為敵?”
“袁少說重了,我還是不明白,我隻不過是堂堂正正開門做生意而已,一切隻為賺取金錢,實在不明對敵之說,不過若您指的是榮福樓因此受到影響,那我也隻能說這是不可控之力。在商言商,競爭在所難免,總不能為了別人的利益而毀了自己的利益,換位思考,若袁少執掌一味閣,可會如何做?”
袁少風臉徹底陰沉下來,死死的盯著安寧,被他握在手中的玉杯發出哢哢的輕微響聲。
古仁眯眼,緊了緊手中的刀,也是目光沉沉的盯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