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先去診室,那樣的公共場所量他們也不會亂來。自己在那邊就還是安全的。
周持想著,跑過不遠的一條馬路,伸手就招了的。
上車,關門,出租車飛一般地衝了出去。
“快點!抄近路!從這裏穿過去!”周持不停地指揮著,直恨這車還是開得太慢。
在周持持續的催促中,司機不停地踩著油門,竟是在二十分鍾內就趕到了診所。付了錢,周持飛速地跑下車,向診室衝去。
現在正是下午四點半左右,蕭芹看周持沒有回來,原定著已經要關診室的門了。誰曾想,這門剛要闔上,周持就一臉焦急地衝了進來。蕭芹一愣,以為周持是因為她早下班而這副神情,一下臉就漲紅了。
“那個……周醫生,我是看你還沒回來,以為你今晚不來了,所以……才準備提前下班的……”蕭芹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著。
周持風風火火地走進門,蕭芹的話他根本沒有注意去聽,隻是一下進了自己的診室,將資料鎖進了一邊的保險櫃。
蕭芹猜不透周持的做法,這樣匆匆忙忙地來,竟也不是來責怪她的,還真有幾分好奇。想著,蕭芹往前探了探頭,伸手推開了周持的診室的門:“周醫生,我……”
“你先回去吧。”裏麵的周持連頭也沒有抬,直接這麼來了一句。蕭芹一喜,然後立馬將脖子縮了回去,“那我回去了周醫生。”說出的話帶著笑意,蕭芹輕輕地關上了門。
外麵傳來蕭芹收拾東西的聲音,周持隻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什麼話也沒有說。沒過多久,外麵安靜下來。周持鬆了一口氣,看來蕭芹已經走了。
偌大的診室隻剩下周持一個人,天色也開始漸漸暗下來。診室中的燈沒有開,周持隻是那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動也不開燈,保持著那樣的的姿勢。
窗外的天暗下來,夜色從沒有關的窗戶往裏灌。隻一會的時間就彌漫了整個所處的空間。
一種從來沒有的無助感襲上來。從事心理谘詢這麼多年,周持第一次察覺到,原來自己也是有心理疾病的人。
“嗡嗡嗡!”
周持正想著眼下自己的處境,口袋中的手機卻突地震動起來。在出租車上的時候周持特地將它調成了震動,現在即使來電了,在這樣空闊的房間中也不顯得突兀。
取出手機按下滑過屏幕,“喂?”
“老公啊,你現在在哪呢?”
電話的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周持怔了怔,不確定般地看了看手機的來來電顯示。
沒錯!就是自己的妻子陳詩然的電話。
“喂,詩然!有事嗎?”周持滿腹狐疑地問,語氣強裝著鎮定,而內心早已經糾葛起來。
從結婚到現在,除了最開始的那一年,陳詩然幾乎都不怎麼給自己打電話。特別是現在,兩人的關係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那電話更是不會打過來了。
但是今日,正是在周持慌張跑出自己的家門後,妻子的電話就這般無預兆地打了過來。不說是身為心理醫生的周持,就是一般的人,也會覺得這事情蹊蹺大了。
“老公,我想你了唄。”電話那頭的陳詩然撒著嬌,語氣更是嫵媚萬分。但落到周持的耳中卻全是另一種感覺。
努力地將自己的心緒壓下去,周持放柔了聲音,故意回道:“我也想你。”
隔著電話,雙方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周持麵不改色地這麼回道,語氣雖柔,但是臉上卻是一片陰沉。
“那好,你在哪呢老公,我來找你。”電話那邊的陳詩然又將話題扯了回來,似乎是想方設法要套出周持的所在地一般。
周持穩住心神,沒有立刻回道,而是偷偷將手機的聲音開到了最大。電話那端幾乎沒有雜音,在陳詩然等待自己回複的時候,那邊突地傳來一聲輕輕的嗯。
那是極輕的一聲,聽得出說的人是陳詩然,因為將聲音開到最大的緣故,周持一下就聽清楚了。
明明是在講電話,卻還在間隙的時間裏用“嗯”來回答,不消說,那陳詩然的旁邊定是還有別人,而那聲“嗯”就是無意間回答身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