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昏暗,沈傲霜連忙抬頭去瞧,卻看不清來人的麵相,但憑著身形和體態,她斷然否定了來者絕非張昊天,便拽緊帳篷口,膽顫心驚地硬擠出點聲音來問:“你是誰?”
“哈哈哈,我乃是此地的山神,還不快快爬出來,好生地伺候著,若是哄得大爺開心,大爺或許網開一麵,放你一條生路。”來人卻不顧及沈傲霜的驚懼,在外捏著嗓子答道。
沈傲霜聞聽此聲,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是誰的口音,情急之下,忽然覺著嗓子也不疼了,就張大嘴巴嗬斥著:“深更半夜,裝神弄鬼,竟然偷偷摸摸靠近我的帳篷,到底想幹什麼?”
沈傲霜用勁不小,卻聲如蚊呐,起不到震懾的效果。
“沒想到哇,你個小妮子,真不識好歹,讓你服侍大爺,那是你的造化,還敢口出不遜,那大爺可就要教訓你一番嘍。”那人說著,抬起腿,輕輕地踢了幾下帳篷,嚇得沈傲霜縮成一團,渾身發抖。
聽聞裏麵沒有動靜,那人更加肆無忌憚,竟用手去撕扯帳簾,沈傲霜趁機卯足了勁頭,伸腿往外踹了一腳,就聽媽呀一聲,像是踢到了那人的襠部,緊接著又傳進來連滾帶爬地叫喚聲,嘴裏還罵罵咧咧:“好心來看望你,卻遭了毒手,真是晦氣。”
“山神還怕疼?看你頂多是個孤魂野鬼,成不了大氣候,還是回到洞裏修煉幾千年,再出來尋花問柳吧。”沈傲霜聽到他的喊叫,已然確認來者並非是什麼山神爺爺,便驚魂未定地取笑他幾句,聲音雖然嘶啞,但也能讓他聽得清楚,叫他知難而退,自行離去。
來人還不死心,又小心謹慎地爬到沈傲霜的帳篷前,強忍著雙腿之間的劇烈疼痛,連聲哀嚎著:“你,你倒是出來看一眼啊,是,是我呀。”
“快滾,無論你是誰,我都不想見,再不走,別怪姑奶奶不客氣了。”沈傲霜手裏握著根堅硬地麵包棒,在裏麵虛張聲勢地嘶叫著。
沈傲霜憋著氣,喊出這一聲,就覺著喉嚨被撕裂了一般,火燎燎地灼痛難忍,卻見那人竟撳亮了手電筒,將腦袋探進了帳篷裏,又用光柱照著自己的臉,高聲吼道:“你來仔細瞧瞧,還認識我不?”
沈傲霜哪容他得寸進尺,也沒細看,抬腳又是一頓猛踹。
這回她用力更猛,連著踢出好幾腳,就見那人扔掉手電筒,雙手捂著臉,哭爹喊娘地跑遠了。
沒想到首戰告捷,沈傲霜懷揣著勝利的喜悅,拉嚴了帳簾,重新躺回氣墊,支棱著耳朵,等著他卷土重來。
誰知平靜了整夜,那人再沒來騷擾,弄得沈傲霜心裏空落落的,白耗了自己空攢的精氣神,那根法棍麵包被她手心的汗液都泡軟了。
第二天,天氣晴好,山風和煦,沈傲霜不想坐吃山空,便無師自通地用樹枝編織了一個撈魚的家什,沒費多時,就收獲了一尾肥碩的草魚。
沈傲霜打開了神秘人送到家門口的背包,裏麵的物件一應俱全,翻了翻,竟還有個酒精爐具,讓她喜出望外,趕緊生火燉魚。不到半個時辰,魚香嫋嫋,撲鼻而來,沈傲霜欣喜之餘,卻又低頭垂淚,掛念起張昊天是否也能吃到這樣鮮活的美味。
天剛擦黑,沈傲霜整理好生活用具,便躲進了帳篷,以免再遇到昨夜的不速之客。
還沒等她睡過去,就聽帳篷外傳來悉悉索索地聲響,沈傲霜還以為跑來了小動物,就輕聲扯開帳篷的拉鎖,往外瞧去,哪成想映入眼簾的卻是個白花花地腦袋,驚得沈傲霜矢口大嚷了一聲,趕緊抄起麵包棒,衝著外麵喝道:“誰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