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府!
我感到驚訝,心髒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擢緊。我的心裏模模糊糊有種預感,卻說不出來是什麼。
姓韓的和我很有緣啊!辜負了我姆媽的那個男人姓韓,還有韓恕和韓讓兩兄弟,現在我即將又要成為一位韓王府的座上客。
我有意問陸將軍:“這位韓王一定駐守陽關多年了吧?”
陸將軍笑了一下說道:“也不是很多年,韓王是三年前才被皇上派來駐守陽關的。”陸將軍的話讓我稍微放心。不是他,時間不對,那個人至少十六年前就應該在陽關了。
陸將軍又不在意的說了一句:“不過,聽說十幾年前韓王也在這裏駐守過。後來被調離,沒想到三年前又回來了。”
我的腳步頓時止住,一顆心沉入穀底。莫頓在我身旁,不解的問了我一句:“怎麼了?”
“沒什麼。”我掩飾的笑了一下,挺直了背脊,昂起頭跟隨陸將軍走進去。
宴客的地方是一座很寬闊的大廳。一個中年人負手站在廳門口看著我們。他穿著暗紅色的長袍,麵目儒雅,留著黑色長須,頭發束起在腦後。陽關的風一向寒涼如刀,許多人都戴著帽子或者圍著皮毛。而他卻絲毫不畏懼寒冷,就那樣站在風口上。
我感覺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流連,好像要通過我找尋曾經的記憶。
我坦然和他對視,任他打量我。我知道,我和莎拉蒂長得非常相像,薩哈不止一次說過,看到我就好像看到了莎拉蒂。
我曾經幻想過與他相遇時的場景,也曾經想過要怎麼痛斥他拋下我姆媽的懦夫行為。可是到了如今,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隻是裝作不認識他。
陸將軍笑著為我們介紹。我一言不發,戴著微笑的麵具跟在莫頓身後。
韓王府並沒有請很多人赴宴,隻有韓王一人,而陸將軍帶我們來以後,也退了下去。
韓王用筷子點著桌上的菜肴向我們介紹:“這是本地有名的紅棗燜鹿肉、象眼鴿蛋、清蒸鯉魚,嚐一嚐,是不是和你們西域的風味別有不同啊!”
莫頓看了我一眼,筷子依然擺在我麵前。見我木著臉不答話,他笑著說:“是啊,和我們匈奴的菜色也完全不一樣。瑪奇朵,你嚐一嚐。”
韓王又殷勤的點著桌子中間,那裏擺著一個精致的小爐子,上麵擺著一個小巧的石鍋。他指著那石鍋說:“這個砂鍋八珍,取的文蛤、菜心、魚圓、魚唇、海參、蝦仁、黑木耳、香菌,放在這小爐子上,配上這天氣,吃得格外暖和。兩位再嚐嚐。”
見我遲遲沒有拿起筷子,他露出了然的神色說道:“那名冒犯公主的家夥我已經罰了他一百軍棍,公主不要再為此等小事介懷,若是還有什麼需要,公主可以告訴本王,本王一定會為你做到。”
我望著他,犀利的譏諷他:“多謝韓王,我在樓蘭,有一向寵愛我的父王,他給了我很多的疼愛,我覺得我什麼都不缺。如果硬要說我有什麼遺憾的,就是我的姆媽不能親眼看到我出嫁。從我出生始,我就沒有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