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骨都侯帶領著身後的數十名勇士,分別向我們打過招呼,莫頓也來到我的車前,喚我出來。
從左骨都侯的身後又湧出數十名穿著錦袍的匈奴少女,她們披散著結滿小辮的長發,發辮上係滿了潔白的的銀鈴,隨著她們的行動發出細碎悅耳的聲音。
她們個個身材高大豐滿,衣襟邊上鑲滿了紅黃兩色的滾邊,她們帶著熱情的笑容,唱著歡迎我們的歌謠,手裏端著的碗盛滿了馬奶酒。
少女們從頭到腳的打量著我,從她們的眼睛裏,我看出她們對我的好奇和窺伺。
其中一名少女唱著歌:“美麗的樓蘭公主啊,歡迎你來到我們的王庭。請飲下這碗馬奶酒,它代表著我們最真誠的敬意。”
她的嘴角笑得彎彎的,一雙濃眉英氣極了,讓我想起了塔克麗。塔克麗比她更多了一分嫵媚,而她卻比塔克麗多了一分豪氣。
她的眼睛好奇的在我臉上流連,雙手伸直,平舉著那碗馬奶酒在我的眼前。
在路上,莫頓就和我細細說過匈奴人的禮節。如果我對匈奴人的禮節沒有事先了解,一定會做錯,那麼,匈奴人從此以後都不會對我有好印象。
少女的這一碗酒雖然是敬在我麵前,我卻不能直接喝下。
我看向她清澈的眼睛,微微一笑,從她手中接過這碗酒,然後躬身行了個禮,將酒碗舉向天空,用手指蘸了幾滴灑向天空,然後又同樣蘸了幾滴酒灑向腳下的大地。最後對少女說道:“美麗的匈奴姑娘,感謝您的款待。是長生天安排我來到草原,請讓我們一起飲下這碗酒,它代表著我最真誠的問候!”
少女見我將她們族中的禮儀做得絲毫不差,驚異的笑了,旁邊的一位少女遞上潔白的哈達,將哈達輕輕搭在我的脖子上。
莫頓和左骨都侯也相視一笑,與我一起喝下第一碗酒。
其他的人也端上了馬奶酒敬給我身後的眾人。這是下馬酒,喝完酒之後,大家就可以下馬了。
在眾人的簇擁下,我們向部落的深處行去。
匈奴單於所居住的地方叫做穹廬。在我看來,遠遠不及我們樓蘭王宮大。可是,作為一個氈帳,那麼它足夠稱得上是龐大豪華,威武奢侈。穹廬可以容納數百人在裏麵而不顯得擁擠。
它的外麵用潔白的羊毛圍了一圈,穹頂上也插著一柄巨大的黑色的狼頭旗幟。
和所有匈奴人一樣,頭曼單於有著一副魁梧的好身板,他的目光威嚴,看人時非常淩厲。
在他的身旁坐著一名美麗的女人,她有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長長的眼睫毛濕漉漉的。微黑的肌膚、豐滿殷紅的嘴唇,大紅色的錦袍包裹著她豐滿的身體。渾身上下洋溢著火辣辣的野性美!
我想,她一定就是那答脫的母親塔罕閼氏。
見過塔罕閼氏,再看到莫頓的母親呼衍大閼氏,我明白了頭曼單於為什麼寵愛塔罕閼氏的原因。
草原上的女人容易衰老,好像刀子一樣刺骨的北風吹皺了呼衍大閼氏的麵頰,過早的刻劃上了一道道皺紋,使她比真實的年齡看上去要老得多。
也許因為頭曼單於對他們母子的不公平待遇,呼衍大閼氏的臉上始終帶著怨氣,看人的時候冷冰冰的!就連見到她日夜想念的兒子,也並不能使她高興多少。對我的態度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和藹親切。這讓我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