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凶殘的狼和豹子,在強敵麵前也會選擇麵對掩護自己的孩子逃走。可是他,卻為了自己的性命出賣自己的兒子。
那作兒子的這時也氣憤極了,抽出自己腰間的佩刀架到了雙靡翕侯的脖子上,雙目血紅的說道:“你這個老不死的,為了自己苟活就要我死嗎?我今天先讓你死——”話未說完,他手中的刀一拉,雙靡翕侯的脖子就被他割斷,鮮紅的血好像泉湧一樣噴了出來,灑得地上到處都是
雙靡翕侯歪著脖子,張開嘴,眼睛仍然不肯閉上,好像不肯相信自己的兒子會突然對自己動手一樣。
他的兒子殺了他之後,轉而惡狠狠的瞪著我們。他突然呐喊著,舉起刀向我們衝了過來——
我害怕極了,下意識的想要躲避,月氏王立即將我護在他身後,隻是伸出一隻手就抵住了他。
我閉上眼睛,扭過頭不忍看。可我知道,月氏王一定會將他的心血淋淋地從胸膛裏掏出來。
耳畔傳來沉重的落地聲,那是他的屍體倒在地上的聲音。
月氏王握住我的手,那隻手幹燥溫暖,沒有我想象中的粘膩和血腥。我忍不住去看他那隻左手,明知道不是那隻殺人的右手,明明幹淨白皙,可是仍叫我想遠遠避開。
“走吧,我們進去吧,你不喜歡看到這些,以後我會盡量避免。”他扶著我繞開人群,走進王宮的大門。
月氏的王宮依舊,太陽下,鮮花依然那麼明媚,可是怎麼總叫人有一種慘淡的感覺。
王宮的擺設依然奢靡豪華,鮮花到處可見,簾幔上也到處都是手工刺繡。
映入我眼簾的是為我準備的衣服,紅色、白色和紫色的絲綢,每一套的袖口和衣襟上都滾著對稱的圖案。
看到紫色的衣服,我想起了若耶,於是問他:“我的好姐妹-若耶,她人呢?”
他怔了一下,隨即漫不經心地說道:“回烏孫了吧!”
“有件事我覺得奇怪,既然我就是瑪雅,為什麼你們當初還要綁來若耶呢?總要有個原因吧,不可能無緣無故,烏孫離月氏也是很遠的。”
月氏王偏過頭,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又冷笑道:“這件事你就要問巴格了,是他念念不忘,一定要那個女人。”
我不相信他的話,即使巴格是出於私心,可是後來,若耶被綁在高台上的那天,是巴格沒有想到的。
可是剛才見到莫頓,我怎麼就沒想到向他打聽呢?
我立刻又想起了月氏王答應我的事情,於是對他說道:“你不是說能讓我有辦法回到樓蘭,見到我的父王和兄長嗎?什麼時候能做到呢?”
他聽了不語,我看出他有點躊躇不決,於是加了一句:“說什麼對我好,我這麼簡單的要求你也不肯辦,你還希望我能相信你嗎?”
我的激將法顯然很有效,他立即答應了:“那好,一會兒我就安排巴格過來。”
我莫名其妙:“安排巴格?你是要讓巴格陪我回樓蘭嗎?”
“不是,巴格是烏象的弟子,烏象所會的巴格也都知道。他們有一樣秘術。通過本族相傳的水晶球可以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
“真的?”我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種秘術我在胡夫爺爺那裏也曾經聽到過,隻是一直以為是傳說而已。
“是真的。”他嘴角噙著笑,拉住我的手,寵溺的看著我說道:“瑪雅,我對你好,隻希望你能明白我對你的心。不要再讓我失望。”
他一再強調這話,可是我卻因為心虛不敢看他。
我抽出手,勉強笑道:“你不用在我麵前說這種話,如果你不相信我,趕走我或者殺了我都可以,何必把我留在你的身邊?”
他生氣的抿緊了嘴唇看著我,半天也不吭聲,末了才淡淡地說道:“我讓人傳巴格來,你先睡一覺吧,你太累了。”
他走了出去。
我也確實感到疲累。倒在床上就閉上了眼睛。
精神雖然感到疲累,可是腦子裏卻怎麼也放鬆不了。
想到要見到薩哈和阿爾泰我就興奮得睡不著。
我又從床上坐了起來,寬大的床上雖然墊著柔軟的被褥,身下鋪著的綢緞比皮膚還要光滑,可是我的心根本就注意不到它們。
我下了床,拉開房門,就有一名黑頭發的侍女急忙低頭過來問我:“請問王後有什麼吩咐。”
王後?對於這個稱呼我還真是不習慣。我看了她半晌,才澀然問道:“王在哪裏?”
侍女對我好長時間的沉默也感到恐慌,她害怕得不敢抬頭看我,說道:“王在前麵見巴格大人,王後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