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侍女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
塔罕閼氏目光閃爍,立即出言斥責:“你可要把話說清楚了!大閼氏明明早已經重病多時,怎麼說是被人害死的?難道說你們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還是說你一個做奴婢的,發現了也不告訴主子,是什麼居心?”
她的話句句指責老侍女,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
如果是一般的侍婢,聽到塔罕閼氏這樣的話,一定會嚇得瑟瑟發抖。
可是老侍女壓根不被她嚇倒,她原本一直跪在地上以手捂麵哭泣,此刻放下手掌,眼中閃出銳利的光芒!坦然直視著塔罕閼氏。
“閼氏即使病重,可是她明天還要在眾人麵前與神明對話,怎麼會突然離去?我本來蹲在地上熬藥,為什麼會有人從後麵打中了我的頭……”
頭曼單於聽到老侍女的話非常吃驚,他連忙擺手,示意周圍的人讓開。
他看著老侍女,慎重地問她:“你是說,有人從後麵打了你,所以你才會暈倒?”
老侍女點點頭,同樣慎重,迫切地看著大單於說道:“沒錯,大單於。這幾天,因為殿下回來,閼氏的精神也比前幾天要好。今天大單於也見到了,閼氏沒有半點不好的跡象。”
她沒有再說下去,可是她的話很明白,分明是有人暗中下手,大閼氏才會突然死去。
大單於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他指了一下躺在氈子上的大閼氏,對老侍女說:“你來,仔細看看她身上有什麼不妥。”
又命令眾人全都退出去。
我仔細察看塔罕閼氏,如果有人想大閼氏死去,最有嫌疑的就是她。
可是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忿忿不平地低聲抱怨:“都快要死的人了,傻子才會去向她下手!”
她的話雖然是為自己辯解,可是細想起來也是很有道理的。
每個人都是懷著自己的心事,忐忑的在帳外等待著。
莫頓的臉上目無表情,他隻是垂著眼皮,眼神茫然,看不出在想什麼。而呼衍族長似乎認為老侍女的話很有道理,他恨恨地看看塔罕閼氏,又看看那答脫和蘭部族長,好像已經認定了他們就是凶手一樣。
另外兩位閼氏和其他人則是一付事不關已的樣子,都默默地在一旁等待,誰也不會輕易說出得罪人的話!
隻有頭曼單於和老侍女留在裏麵。
檢查出的結果讓人分外吃驚,大閼氏是被人用被子捂住口鼻,窒息而死的。
至於是誰,當時莫頓和那答脫正為了辛格勒的事情爭吵,大家都擔心打起來,莫頓會吃虧。就連在附近值守的士兵也都跑去了,大閼氏的周圍隻剩下老侍女。誰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呼衍族長聽了以後,突然指著塔罕閼氏激動地喊道:“一定是你們!一定是你們!你故意讓你兒子抓人,就是想引開人,然後趁機對大閼氏下手!”
塔罕閼氏自然不會承認,反駁道:“呼衍族長說話可要多想想。我為什麼要害她?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看我不順眼!可我一向都是默默地忍受她的冷言冷語。現在她死了,還要安一個罪名到我頭上?不就是嫉妒我的兒子得到單於的寵愛嗎?”
說完,她就掏出手帕,捂住臉嚶嚶的哭泣起來!
呼衍族長氣得直打哆嗦:“你這個女人,嘴巴還真是會說!嫉妒你的兒子得到寵愛?這話應該由我們來說吧!這麼多年,你們在單於麵前挑撥是非,胡亂造謠。原本一直得到單於寵愛的是莫頓啊!不是你們造謠汙蔑莫頓,單於會討厭他,繼而喜歡你的兒子嗎?”
那答脫聽了後臉色鐵青,斜著眼睛對呼衍族長說:“你這話汙蔑我倒沒什麼,可是汙蔑了我的父王!難道我的父王就是你口中那個是非不分的人嗎?沒有我的父王,哪裏來這萬裏疆域和偌大的匈奴?我的父王是各部落推舉出來的單於,不是你口中那個耳根子軟,分不清黑白的人。”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起來,一時間,帳篷裏亂得不得了!
“夠了!”莫頓突然大聲喊道。
他指著帳篷的出口,看也不看的說道:“不要在我母親的麵前爭吵了,你們都給我出去吧!”
塔罕閼氏傲慢地掃了一眼,然後對那答脫和蘭部族長說道:“我們走,呆在這裏幹什麼?惹得自己還要生一肚子氣!哼!”
她率先走了出去,那答脫和蘭部族長也毫不猶豫地接著走出去。
頭曼單於隻是盤膝坐在大閼氏身邊,呆呆的出神,對於剛才的一切好像都充耳未聞。
另外兩位閼氏左右看了看,都在猶豫是出去還是留下。
莫頓這時又開口說道:“其他無關的人也都出去吧,我隻想在這裏再陪我母親最後一程!讓我安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