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恕隻有麵麵相覷,門房的話確實不假。阿恕倒還罷了,我和阿哲、阿度一看就不是漢人,肯定會讓人起疑的。
看來,隻有暫時找一個客棧休息,再做打算。
阿恕勸我:“瑪奇朵,你別急,見到韓王該怎麼措辭,還得想清楚。而且,和樓蘭也必須盡快取得聯係。這件事情,樓蘭的請罪書必須在我們見到漢帝之前送到我們手裏,上麵還要加蓋上樓蘭王的印璽。”
他考慮得非常周到,我也點頭同意。
經過一番商議,我們決定讓阿哲盡快趕回樓蘭麵見阿爾泰。
第二天,我和阿恕再次去了韓王府,得到的結果依然不在。
阿恕苦苦思索,又去衙門打探了消息,得知漢帝已經在路上,正在往樓蘭的方向趕去。
他說,我們現在必須出城,去尋找韓王的蹤跡。之前我們想偏了,韓王作為平城的駐守,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不在平城?而是到了軍營裏?
而前幾天,匈奴和東胡卻正在進行一場大戰,韓王,很有可能這個時候,插上一腳。
作為強大的漢朝,匈奴和東胡,一直被他們視為芥蘚之患。兩者之間進行爭鬥,無論誰勝誰敗,都是力疲之時,如果這時上去打一仗,勝利唾手可得。隻是這個倒黴的對手會是誰呢?
而韓王最近幾年,因為我的原因,和莫頓之間來往也很密切,那麼東胡無疑就成為了他要痛打的落水狗。
想到這,我不禁深深同情圖那,有了莫頓這個不好惹的對手,還有拓跋雲這隻初生的牛犢在旁,現在再加上韓王這隻老狐狸,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走吧,那我們趕快往莫頓的方向趕去,那樣的話,也許可以在路上遇到韓王。”
一連好幾天的奔波,使我身心俱疲,可是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韓王,營救樓蘭有望,我的精神也不禁再次振奮。
阿恕看到我的臉色,眼中浮現擔憂:“瑪奇朵,我怎麼覺得你臉色不好,讓我來為你把把脈吧!”
我懨懨地說:“大概是這幾天太累了,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阿恕不理我,噓了一下,示意我不要說話,閉上眼睛握著我的手腕。
片刻後,他睜開眼來,唇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為什麼每次都讓我碰上了呢?”
我不解地揚眉,阿恕好笑地說道:“你有孩子了,瑪奇朵。”
“啊!”我有了孩子?這個消息實在讓我不知道是喜還是愁。
“怎麼了?不高興?”阿恕敏銳地捕捉到了我的心情。
是啊,我應該高興,可是為什麼我卻感到不安?
“瑪奇朵,你還是不要和我們一起出城,就在這裏等我們回來吧。”阿恕建議道。
他對我解釋:“上次你的身體就太過虧損,能夠再次有孕,完全是因為你的身體底子好。可是,我也診出你的脈象偏弱,如果不小心保胎,這個孩子會再次沒有的。而且,以後你恐怕也很難生下孩子了!”
這麼嚴重?我被這個有可能出現的後果嚇住了。
“或者,你和我們一起出城,然後讓大單於接你回去靜養,樓蘭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吧,你覺得呢?”
“不行,這件事必須我親自來,畢竟,我們唯一的籌碼也就是希望韓王能念在我母親的份上來幫助我們。如果我對這件事置之不管,他也不會幫我們很大忙的。”
他點頭:“倒也是。漢人做事,前瞻後顧,想的極多。讓韓王在皇上麵前為樓蘭說項,除非是有必須的理由。他本身早已封王,名利權三者都有,也隻能從情的方麵打動他了!”
阿恕分析得絲絲入扣,他也是漢人,還是那種世家大族出身。他的想法,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同意了阿恕的安排,第二天,他帶著阿度出城尋找韓王,而我則留在城裏的客棧,等待著他們回來的消息。
閑來無事,我在平城裏信步遊玩。
平城的繁華遠勝於樓蘭和匈奴。我雖然沒有到過大漢最熱鬧的都城,可是看到平城,我就覺得,平城的繁華,已經讓我歎為觀止了!
街頭商鋪林立,來往的胡商眾多熱鬧。行人裏有許多西域人,他們和漢人在一起混居,互相來往,買賣易物,彼此之間也完全沒有語言的隔閡。
可是,就在第二天,我改變了我幼稚的看法。
那天中午,我照例出了客棧,去平城最大最熱鬧的一條街。商隊在那裏有一個點,匆忙來了兩天,因為阿恕不想見到自家人,我們也一直沒去。
商隊的店鋪叫做韓記。在這裏負責的掌櫃也姓韓,年齡大概四十多,是韓家的老人了!
我道明身份,一開始,他還認為我是假冒的,直到找了一個去過王庭的夥計來之後,認出了我。他才對我相信無疑。
韓掌櫃聽說我已經來了兩天,極力邀請我搬到韓記來。他說,我一個女人獨自在外麵住,實在是很多風險。韓記沒有閑雜人,比外麵的客棧清淨。安全方麵更是不存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