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脫死後,我安排阿度接替了他的位置。
對於胡不脫臨死前的話我倒並不介意,無非是不甘心罷了!
可是不久之後,匈奴就來人了!
匈奴這次來的人依舊是阿哲。他一見到我,就要求和我私下麵談。
“單於已經知道了王子的事情,請您將王子交給我帶回去。”
“什麼?這怎麼可以?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將我的孩子交給別人的!”
“單於不是別人,是他的父親。”
“父親又怎樣?他在我的肚子裏長大,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才生下他,你現在突然要我將他交給你帶回匈奴,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舍得。”
阿哲臉上現出為難:“單於說了,您要是不答應,他就會派兵前來攻打樓蘭,單於說的話就一定會辦到。您又是何苦呢?小王子在單於身邊,單於也一定會好好待他的。”
我不禁冷笑:“好好待他?他的身邊那麼多的女人,你就能保證沒有人不會包藏禍心?況且,我聽說他身邊也有兩個閼氏馬上就要生產了,何必來搶我的孩子了?”
阿哲對我的話顯然沒有招架之力:“王上,我也是奉命行事,大單於的性格您也是知道的。或者,如果你和孩子一起……”
“不可能,提都不要提。”我立即截斷了阿哲的話。
阿哲隻好苦笑。
既然我不允許他們帶走孩子,阿哲隻能怏怏而返。
沒過多久,匈奴就要求樓蘭向他稱臣,並且送上一名質子前往匈奴。
樓蘭目前具有王子身份的隻有阿迪亞和阿木爾。
阿迪亞沒有得到巴格的解藥,長期都是靠著巫醫的草藥生存,弱小的身子病病歪歪。有人勸我就送阿迪亞去匈奴算了。可是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莫頓的目的是阿木爾,假如我送去阿迪亞,那會葬送他的性命的。
可是讓我送走阿木爾,卻也等於是從我的心尖上剜肉啊!
看來一場大戰勢所難免,可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匈奴和樓蘭之間的差距,而樓蘭也注定會是輸的那一方。
想了又想,反複思量,我請來了雅茹姑姑和若羌,請她們帶著阿迪亞和阿木爾離開樓蘭。
“我已經讓阿度帶領五百人先行開路,我們沿著祖先的來時路翻越蔥嶺,我想,總會有一處地方可以供我們住下來的。”
“那你呢?你不打算和我們一起離開?王陵又怎麼辦?就讓讓它留在這裏?”
“不留在這裏難道還要帶著一起走嗎?你們先和大部分人一起走,我留在這裏處理一些瑣事。這麼多人一起走,總要分批才會讓人放心的。今年冬季愈發反常了,自從入秋一陣雨,到現在也是滴水未下,風沙也越來越大,好多地方的土都已經沙化了!來年的耕種一定更加艱難。與其來年餓死,倒不如現在就去尋找生路。姑姑,拜托您了!”
雅茹姑姑長長歎了一口氣,語氣裏無限地悲哀:“這都是命中注定啊!”
雅茹姑姑帶著若羌、阿迪亞、阿木爾等人,和樓蘭的許多臣民一起離開了。
他們帶著稻種、農具、布匹和牛羊等各種家產,坐上馬車離開了樓蘭,長長地隊伍一直延伸到了天邊。
還有一些死也不願意離開樓蘭的老人們,我也強行命人將他們送到了米蘭城。
沒過多久,匈奴人帶著大隊人馬打來了!
這一點是我預料到的,莫頓既然已經知道了孩子的存在,怎麼會不派人盯緊我們的一舉一動?
站在城牆上看莫頓,恍若一種隔世的感覺。 這個人,曾經與我那樣的親近過,如今卻是敵人!
世事真是會捉弄人啊!
他也看著我,久久沒有吭聲,旁邊有人替他傳話:“匈奴大單於蒞臨,還不趕快打開城門迎接!”
我不禁想笑,高聲問道:“單於此來所為何事呢?”
那人答道:“問這麼多幹什麼?大單於想幹什麼也是你能過問的?”
口氣這麼大,隻可惜這裏不是匈奴!
我冷笑一聲,很幹脆地說道:“既然不是我能過問的,恕我不能接待。”
那人大怒,剛想開口,莫頓伸手製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