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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
壽陽公主好不容易讓阿玲找到了鳳塵的家,卻是一個簡簡單單清清雅雅的小院。院子四周種滿了雅致的蘭花,微風輕輕拂過,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壽陽進來時,鳳塵正在院中讀書寫字。他坐在春日的夕陽中,眉如墨畫,眼若星子,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夕陽西下,美得沒有一點真實感。一瞬間,壽陽覺得他離自己好遠,他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而她隻是地上小小的凡人。整個小院在他的身後仿佛變為了仙人的別院,飛閣流丹,瓊樓玉宇一般。
壽陽貓著腰悄悄地走到他身後,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刹那間,她感到鳳塵輕輕一顫,書上的蘭花瓣也跟著微微一抖。他的睫毛刷得她手心發癢,晶瑩的皮膚在她手下溫潤如玉。壽陽的心突突地跳著。周圍靜謐無聲,似乎連微風吹動蘭花的聲音都可以細細分辨。
少女柔滑的雙手蒙在他的眼睛上,身上飄來淡淡的甜香,隱約間可以聽到環佩的響聲。知道她是誰,卻不敢猜她是誰!兩人都沉默在這淡淡的寧靜中,隻有怦怦的心跳聲出賣了佯裝的鎮定。
許久,壽陽把手拿下來了,嗔怪著:“不好玩,你都猜不到我是誰。”
鳳塵站起身,深深一拜:“公主千金之軀,怎麼到下官的住處來了?”
壽陽甜甜地笑著說:“我想看看你平時都在做什麼,怎麼會懂得那麼多?”
鳳塵淡淡地說:“不過就是讀書罷了。公主,這裏過於簡陋,不適合您,還請早點回去吧。”
壽陽委屈地說:“你怎麼總是不理我,難道你已經有心儀的女子了?”
鳳塵雲淡風清地說:“鳳塵心中隻想著怎樣輔佐君王治理好江山社稷,從未想過兒女私情。”
壽陽撇撇嘴說:“死木頭。”然後她慢慢地走上前去說:“你還不了解我的好處呢,白天,我可以陪你讀書彈琴;悶了呢,我可以陪你說話聊天。我最擅長養蘭花了,所以,我還可以幫你照顧蘭花。”猶豫著,她又湊近他的耳邊,悄悄說:“晚上呢,我還可以幫你暖床。”
鳳塵的臉漸漸紅如夕陽,這公主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暖床啊?!
鳳塵輕輕咳嗽一聲,說:“公主的美貌舉國聞名,想要娶公主的人,不知有多少,公主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壽陽看著他微紅的臉,真是芳華絕代啊,她心情不覺也好了起來。她笑著說:“你緊張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咳嗽啊?還有你除了‘不該出現在這裏',還會不會說別的啊?”她緩緩地靠近他,連他一根根精致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一瞬不瞬地望著他說:“你說有那麼多人想娶我,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就從來沒有想過擁有我?”
鳳塵看著她,她眉目如畫,笑眼含情,心跳突然加快了。這樣的女子,不可能不想擁有吧!隻是沒有這個資格吧!
兩人凝望著彼此,一定格,仿佛就是一萬年。
…………
“這是誰家的女子啊?”忽然房內傳來婦人的聲音。
壽陽定睛一看,一位四十幾歲的婦人從屋內走了出來,氣質高雅,不怒自威,年輕時想必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鳳塵急忙說:“母親,這位是壽陽公主。公主,這是家母。”
鳳母仔細端詳了一下壽陽,就要行大禮。壽陽連忙攔住了她。
鳳母微微一笑,說:“公主剛才說得話,不小心被老婦聽到了。鳳塵,聽說公主也跟著你讀書,你這個老師不合格啊。”
鳳塵垂手而立,靜靜聆聽母親的教誨。
壽陽蛾眉一挑,微笑說:“哦?我倒要聽聽我哪裏學得不好。”
鳳母:“公主難道沒聽過什麼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堂堂一朝公主難道想在這裏和自己的老師私定終身嗎?試問公主能為自己做得了主嗎?如果做不了主,今天來這裏又算什麼呢?”
壽陽哪裏聽過這麼嚴厲的話,撅著嘴,可憐巴巴地看著鳳塵,鳳塵也不知為什麼,隻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一雙小手抓著,隱隱作痛。
他低著頭,對母親說:“母親,公主她還小,還不懂得這些禮數。”
鳳母嚴厲地說:“想要嫁人的人,還算小嗎?”
壽陽一皺眉,說:“您說得很對,想要天長地久,我就不應該來和鳳塵說,我應該去求父皇。謝謝您的提醒。”
臨走時,她還偷偷地向他拋了個媚眼兒,用眼神告訴他:你怎麼都是我的,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