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月夜走到床前坐下,溪雲雪便往床內側挪了挪,可剛挪動一下,一個東西鎘了一下溪雲雪的手,她眼裏閃過慌亂神色,心裏大駭,完了,剛剛光顧著笑了,忘了把話本也藏起來。眼看著羽月夜越走越近,溪雲雪心裏想打著小鼓一般,她尷尬地對著羽月夜笑了一下,霸道地占據了多半張床。
羽月夜見溪雲雪要挪不挪地占據著半個床榻,手隱在身後,死死地按著什麼。他心裏便肯定到,溪雲雪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羽月夜狐疑地打量著溪雲雪,伸著頭要去看她背後藏著什麼東西。溪雲雪瞧見他那探尋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身後,便又往裏挪了一下,擋住羽月夜的目光。
就在她挪動的空擋,眼尖的羽月夜瞥見了那床上的一抹暗藍的書角。心下立即明白,溪雲雪這麼遮遮掩掩,是怕他知道她偷偷溜去了藏書閣,偷裝了兩本話本回來。
羽月夜收回目光,走到床邊,挨著溪雲雪坐下,他看著溪雲雪,暖色問道,“腿可還疼?”
溪雲雪一怔,這混蛋怎麼開始關心起她來了?
溪雲雪收斂著目光,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道,“已經不疼了……”
羽月夜雙手放於膝蓋之上,轉過頭,看著那漸黑的天色,棱角分明的臉龐,染著濃鬱的憂傷,他幽幽地說,“那次朕不是故意的,朕隻是氣急了。”
溪雲雪猛然抬頭,疑惑地看著羽月夜,分明是一副明白他在說什麼的表情。
他應該對她說對不起的事情太多了,溪雲雪蹙著眉,卻始終猜不到是哪一件。
“大婚,那日,朕不應該那麼做!”羽月夜吞吞吐吐地說,兩隻手不安地交錯著.
溪雲雪盯著羽月夜的背影,臉色瞬間布滿冷霜,她捏緊拳,他怎麼突然為這件事情道歉?
溪雲雪猜測著羽月夜道歉的種種原因,像他這般陰狠毒辣之人不動不動殺人就是天大的恩賜,他又是俯視天下的一代君王,怎麼可能會低頭認錯?唯一可以解釋的通的,便是他不知道又要怎麼殘害她,每次都是,剛剛給快糖,緊接著那狠狠的一巴掌就甩在了臉上。雖然這樣的比方很幼稚,但是溪雲雪卻覺得極為貼切。
羽月夜得不到溪雲雪的回音,便轉過頭去看她,陰著一張臉,羽月夜歎了口氣,伸手抓住溪雲雪放在腿上的胳膊,憐惜地看著她說,“朕已經知曉那喜餅被下了藥的事情,知道那日,你是身不由己……”
溪雲雪藏在背後緊緊握住的拳頭,泄了氣一般鬆開,心裏百般地不是滋味。她抬頭迎上他那溫柔的目光,皮笑肉不笑道,“既然知道我是身不由己,你為何還要那般對我?”
“朕……”羽月夜被溪雲雪問的啞口無言,那眸間的溫柔,瞬間變得黯然無光。
瞧著羽月夜的失落,溪雲雪不知為何心間猝的一疼,她皺起秀眉,嘴角扯出冷若寒冰的笑容,毫不客氣地說,“第一次,在醉鳳樓,你當我是那勾欄院裏的煙花女子,便拿那寫肮髒的銀子打發我,你可考慮過我的感受?”
羽月夜低著頭,雙手攥著衣衫,腦海裏浮現出醉鳳樓溪雲雪那絕望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