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格外的和煦,且沒有一絲風兒,終不抵溫暖的誘惑,溪雲雪便走出了乾擷宮享受著來之不易的清閑。
紅牆高聳,秋黃葉落,溪雲雪用手擋在眉尖搭成傘狀,仰著頭望向天邊的似火驕陽,陽光打在臉上,耀眼的光芒逼迫著溪雲雪半眯著雙眼,陽光雖然慵懶,卻依舊毒辣地刺眼。就像在這看似風平浪靜的皇宮,說不定正在醞釀著一場巨大的變故災禍,或許是羽月夜的災禍,也或許是她溪雲雪的,更也許是所有人的……
溪雲雪唉聲歎氣地側過身子,瞧著紅牆黃瓦,心底一陣陣薄涼。
步履緩慢地前行,突然身後有清脆的聲音喚她的名字,這聲音她是聽了十多年的,當然知道是誰,隻是清爽靈動的聲音讓她興致低迷了起來,調整了一下有些鬱悶的心情,強迫著自己提起紅唇。轉過身子,看到她身著一身粉衣粉嫩的樣子像是一個十四五的少女,眼眉彎彎,不滿的嘟起紅唇。她興奮不已地衝著溪雲雪跑過來,這一幕讓溪雲雪突然一愣,頓時有種時間、空間錯亂的感覺,仿佛回到了幾年前,她們還是不諳世事的少女,她也曾在不遠處輕喚溪雲雪的名字,待溪雲雪緩慢的轉身後,她咯咯地笑著衝她跑來,與她親昵相擁。
直到被人晃了晃胳膊,溪雲雪才晃過神來,失笑地看了一眼她,又側眸看向她身側的男子,輕聲喚了聲,“湘妃娘娘,哥……”
溪明楓看著幾個月不見變得憔悴的妹妹,頗為心酸,但是依然笑著點了點頭,揉著她的發問道,“剛剛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
溪雲雪捏著自己的手指,心裏一陣難過,白水裏摻雜了其他的東西,味道就再也不純了,即便是酸甜苦辣,也倒不回曾經的毫無雜質的純淨。她搖搖頭,笑著說,“沒,突然想起了曾經在溪府的一些事情罷了,白雲過駒,轉眼間我們從那麼小的小不點都長這麼大了……”
溪雲雨“噗嗤”笑出聲來,點了點溪雲雪的額頭,嗤笑著說,“小不點,你什麼時候學會傷春悲秋了?”
溪雲雪側頭看著天邊那朵被炙烤的泛著紅光的彩雲,似乎這樣的角度,這樣的光芒,會襯得她傷感一些。
她想,是不是所有懷孕的孕婦都會不由自主的覺得世態炎涼,從而悲從心生?以至於這麼大好的天兒,也應著她的心景眨眼間烈日驕陽被陰雲遮掩,一陣帶著悶氣的小風撩起她耳畔的一撮青絲。
“哥,你怎麼來宮裏了?”溪雲雪疑惑地目光在溪明楓的身上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發覺他似乎是又瘦了,原本圓圓的臉蛋上已然變的棱角分明,不得不說,溪明楓棱角分明的樣子比以前更有男子氣概了,更帥了。
溪明楓左右望了望,見到有三三兩兩的宮人、宮女從狹小的路上經過,聲怕別人聽去了一半,壓低了聲音說,“爹爹讓我來給你們帶口信了……”
溪明楓說完,溪雲雨應著他的話點了點頭,溪雲雪雖然麵上沒有什麼多麼驚訝的神情,相當的鎮定,但是她的內心波濤洶湧,她委實想不到,溪承啟會這個時候給她們送信來。難到這信是逼她趕緊偷遣軍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