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洗,月光靜怡地灑在院落裏。溪雲雪將腳步放的極為緩慢,襦裙隨著她緩慢的步伐似是靜湖略過微風一般水波輕輕蕩漾著。
溪雲雪在心裏想著千百種應對溪承啟的辦法,卻一一都被自己否決了。
當她站在緊閉的門前,心像是被一雙小手揪起來了一樣,緊地透不過氣來,這種窒息感充斥在她的全身,有上下竄動蔓延的趨勢。
不知是不是溪承啟感覺到她的出現,書房內想起了他老中如鬆的聲音,沉悶卻有力,它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溪雲雪的心房,“還在外麵愣著是做什麼?進來吧……”
溪雲雪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這樣傻愣著,又怎麼能改變眾人的命運呢?
門隨著溪雲雪的進入“吱呀”一聲敞開,站在門外,望著門內坐在椅子上一臉高深莫測、陰謀寫在臉上的溪承啟,心想,或許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會露出自己的真麵目吧?
溪雲雪端莊地端著身體,後背挺得直直地,與別家嫡出的大家閨秀別無二般,她的步履緩慢有節奏,似是每邁出一步,她的腳下便會生出一朵聖潔的白蓮花。
其實在溪雲雪的心裏,她想要讓時間慢點,再慢點,讓她有足夠的時間想出更好的對策。
“爹爹。雪兒給爹爹請安。”溪雲雪對著溪承啟行了家常禮,僅是屈膝禮拜,溪承啟卻捋著眉仰頭大笑。
笑的溪雲雪雲裏霧裏,一頭霧水,笑的溪雲雪心中發顫,百思不得其解。
“好,雪兒做的好……”溪承啟站起來,走到溪雲雪的麵前,眼底閃過一道明光,那光芒寫盡了陰謀詭計。
溪雲雪斂下頭,抿著唇,隻是瞬間便抬起頭來,笑眯眯地望著溪承啟,“雪兒遲遲沒有行動,還望爹爹莫怪女兒……”
“我怎麼會怪你呢?取得他的信任,獲得更多的情報,你做的很好。”溪雲雪一愣,情報?她並沒有從宮裏傳出任何消息,溪承啟為何要這般說?是溪雲雨?溪雲雪馬上就否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若是溪雲雨她沒有理由不去邀功的道理。
溪雲雪心中一晃,難道說是沁心?
眉頭深鎖,暗暗咬著牙,她是多麼不願相信沁心會出賣她這個事實……
溪雲雪幹笑著對溪承啟說,“隻要有助於爹爹完成大業,雪兒什麼都願意做。”她一定要回去問個清楚……
“唔,好孩子,遣軍令可是有下落了?”溪承啟打量著深鎖眉頭的溪雲雪,話中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感情,就像與自己手底下的將領說話一般,將軍架子擺的十足。
溪雲雪聽了自然是心裏不舒服,隱著心裏的酸澀,溪雲雪從懷裏掏出一張宣旨,雙手奉上,“這是女兒找到的,不知道是不是爹爹想要的那個東西,隻是它被羽月夜藏的隱秘,感覺它應是很重要的東西,便印了下來。”
溪承啟結果溪雲雪手裏的那張紙,打開之後,掃了兩眼,便哈哈地大笑起來,那笑聲是發自他的肺腑,想必是這圖合了他的心意。溪雲雪心中的巨石微微鬆動,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