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安殿高燃地紅燭“叭叭”地爆著燭花,那“叭叭”地聲音在靜逸地乾安殿顯得尤為地震心。溪雲雨低著頭不敢看羽月夜的臉,她的手心汗津津地,不停地在裙擺上擦拭。
“皇、皇上,您喝醉了……”溪雲雨顫顫巍巍地說,她光潔的額頭浸出了些許薄汗。那額上的汗漬被燭光照的晶瑩透亮。
羽月夜大手一揮,將攙扶他的弗兒揮到在地,他步履踉蹌地走到溪雲雨麵前,一雙淩厲的睛眸裏寒了刺骨的冰霜,他邪笑著捏起她的下巴,舌頭打著結道,“愛妃,愛妃啊!朕許久都沒踏入到你的寢宮,你都不想朕嗎?愛妃,你太薄情了!”
“皇上……臣妾!”溪雲雨眼裏有困在眼眶裏的淚水打轉,她梨花帶雨地望著羽月夜微眯地雙眸,泣道,“皇上,您喝醉了,臣妾,臣妾哪裏有不想皇上的道理。是皇上您,不愛臣妾了,這麼久也不來看臣妾……”
那十足的深閨怨氣,讓羽月夜的心裏不禁有些好笑。口不對心的女子還真是可怕,嘴裏說著愛你,可行動上呢?他瞥了一眼來不及關上的窗戶,嘴角挑起冷笑,道,“既然愛妃,這樣想朕,那朕便成全了愛妃……”
說罷,他便將溪雲雨橫打著抱起,聽著她一聲驚呼,和那眼裏的慌亂,羽月夜麵沉如冰,就連氣息都帶著寒冬裏冰凍三尺的溫度。
這夜裏雖有微風,卻不足以吹動了花菱窗子。在他倚著弗兒進來的時候,那花菱窗還在不停地扇動,這不是有人來過,還是什麼?她溪雲雨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膽敢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做這些有辱皇家顏麵的勾當。
溪雲雨被羽月夜不帶任何憐惜地扔在床上,摔得她前心後背一陣鈍痛,五髒六腑差一點從胸膛摔出來。眼見羽月夜就要向她撲來,她一翻身,坐了起來,急道,“皇、皇上,臣妾這幾日身子不便,怕髒了您的身子。等過兩日,臣妾再伺候您……行嗎?”
說罷,她還偷偷抬了下眼,見羽月夜似是欲求不滿地蹙著劍眉,又趕緊垂下眼簾,謙卑地低著頭,捏著裙角,她的心就好像被小鼓槌窮追猛趕地敲擊。
“罷了,罷了。弗兒,扶朕去你宮裏休息吧……”羽月夜瞥了溪雲雨一眼,對弗兒招了招手。見溪雲雨似是鬆了一口氣一般,緊繃地身子一下子鬆懈了下來,他的心裏浸寒如冰。
“臣妾,恭送皇上……”溪雲雨待羽月夜走下床榻,她才長起身子,匆忙地下榻,屈膝半跪在地上。甜糯糯地聲音,回蕩在殿內,比那桌上的雲片糕,還要甜膩。
羽月夜怎能聽不出她聲音裏的歡雀,隻是不願揭穿她罷了,他冷“哼”了一聲,道,“愛妃既然身體不適,那便早些休息吧……”
他摟著弗兒,見她嘴角得意地笑容和那眼裏毫不掩飾得得色,他眸光中夾雜著不明的情緒。
羽月夜和弗兒離開後,溪雲雨趕緊將房門闔上,但又有些擔心,便拉開了門縫,向門外偷偷地望去,直到確定沒有人再來的時候,她才將門閂插死。
溪雲雨背倚著門,順著門框滑坐在地上,她撫著胸口,擦著額上被嚇出的冷汗,喃喃道,“還好還好,不然誰都活不了……”
花菱窗子動了動,一個人影翻了進來,他走到溪雲雨麵前,將她從地上拽起,力道之大,疼地溪雲雨將好看的雋眉擰成了一團。
“不管怎樣,你都要給我將遣軍令找到……”低沉沙啞的聲音裏帶著暴虐的情緒,“我不殺你,是念在多年的骨肉親情。”
“誰?”聽到外麵有異動,溪雲雨厲聲問道,隻見一人影掠過,溪雲雨拔下插在頭上的金釵,向那人甩手飛去,隻聽“啊……”地一聲,那人影向前跌去。
那男子冷笑一聲,似是聲音冰冷得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不虧是我的女兒,果然心狠手辣!”
溪雲雨睨了他一眼,歎道,“當年我也不想那麼做,若不是皇上……唉,你快走吧,若讓值夜的侍衛發現了你,可就再也沒有人能幫你了……”
那男子懷疑地看了溪雲雨一眼,陰獰地將五官扭成一團,“這是給你最後的期限,若你交不出遣軍令,我便會毀了他的江山,毀了他……”
曾經溪雲雨手裏的那塊遣軍令,是被羽月夜掉了包放在藏書閣的暗格裏的,當時他隻想要試探溪雲雪,卻沒想到讓溪雲雨偷了去邀功。
也多虧她將遣軍令給了溪承啟,不然現在還殺不了溪承啟一幹反賊。假的終歸是假的,溪雲雨不忠不孝不義的麵孔,可是在羽月夜的麵前全都表露出來了。當年溪雲雪都沒將遣軍令偷到手,若以她一人之力,從羽月夜身上盜出遣軍令,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