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銀,靜逸地飄灑在皇宮的屋宇院落,富麗堂皇的宮殿,被飄逸的銀光籠罩著,靜靜地在月色裏浮動。
盛夏有這般清爽並不容易,如此良辰,唯有在海棠叢中飄來女子的失落的歎息聲,清逸溫柔的如這月光一般。
提著描金紅燈籠的宮女,對著那叢海棠深深一拜,恭恭敬敬地行下禮去,稟道,“郡主,皇上今日不來鹹安宮用膳了。”
宮女說的什麼,溪雲雪並沒有在意,她隻是愣愣地仰著頭,望著天上的那輪彎月,蘊著期盼,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偶有一陣清涼的風吹過,她竟會覺得瑟瑟發抖。
這時,襲兒慌慌張張地從外麵進了鹹安宮,見有宮女正向著溪雲雪稟著什麼。她停下腳步,穩了穩心神,待呼吸順暢了,才邁著緩慢且優雅的步子,走到那叢海棠前,對著海棠行了禮下去,道,“奴婢襲兒,拜見郡主。”
溪雲雪聽到襲兒的聲音,全身一陣,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她笑眯眯地望著襲兒,眼裏卻帶著憂愁。朱唇輕起,想說些什麼,但是思及一旁有洛曦的人,便止住了。
她清了清嗓子,對那宮女說,“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稟了皇上吧。”
那宮女又行了禮下去,提著描金的燈籠退出了鹹安宮。
等她離去,溪雲雪才攜著滿袖的銀輝,蘊著玉蕊芳香,從那海棠叢中款款而出。她對著襲兒淡淡一笑,那月色在瞬間失去了顏色,似是這天地間的光彩,皆因這女子而飄灑。
溪雲雪挽著襲兒的手,往鹹安殿走去,並將侍候在鹹安殿的宮女全都遣了出去。
這才拉著襲兒的手,麵龐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問道,“怎麼樣了?”
襲兒搖了搖頭,提起桌上的茶壺,毫不客氣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一口氣將那茶水喝了個幹淨。用袖口擦了一把嘴,才道,“哎,已經打到肆豐城了。真沒到,他們的兵力居然這麼強盛。現下朝廷裏沒有能用之人,那些將領,根本就不是秦國的對手。不知道他們從哪裏弄來的軍師,用兵很奇!”
見溪雲雪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病了,襲兒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說這些,她拍了拍溪雲雪的手道,“嫂子,你不要擔心,夜哥哥他吉人自有天相,秦國那群豺狼,不會把西夏怎麼樣的。”
溪雲雪怎麼可能不擔心,雖然說她恨羽月夜對那秋兒做出那樣的事情。可事後想了想,那日羽月夜臉色紅的不正常,而且他身上有傷,怎麼可能不管不顧的猴雞成那般模樣?
後來她將剩下的湯汁讓襲兒托禦醫去查了下,那裏麵居然被人下了霸道的虎狼藥。
溪雲雪一下子便傻掉了,她恨自己被假象蒙蔽了雙眼,不聽羽月夜的解釋,這下可好,羽月夜被她逼走了,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再來找她了。
偶然見聽到宮中有宮女和太監在討論西夏與秦國的戰事,溪雲雪的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一回到宮中,便遣了襲兒去打聽。
而此時,知道這樣的結果,溪雲雪不但擔心羽月夜的處境,也擔心雲拂影現在如何了。打到肆豐城了?那可是離霧峰城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