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迦因本想今天訂機票去京城把女兒接回來,卻沒想到曾元進的電話已經來了。
“你媽媽和我說了你養父家的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曾元進問。
“不了,謝謝您。”沈迦因道,“哦,我今天想回來把念一接回家——”
電話那頭,曾元進哈哈笑了,道:“我和你媽馬上就上飛機了,我們帶著孩子來榕城。”
顧逸昀聽見了曾元進的話,也愣了下,和同樣表情的沈迦因互相看了一眼。
“您,你們怎麼來榕城?”沈迦因問。
“假期馬上就結束了,帶著孩子回來看看老朋友。你就等著吧,我們到了再給你打電話。”曾元進道。
“好,我知道了。”沈迦因應道。
“哦,對了,你把電話給顧逸昀,我有話同他說。”曾元進道。
沈迦因把手機遞給身邊的人,顧逸昀接過手機,恭敬地叫了聲“曾部長”。
“兩個小時之後我就到龍山機場,春明書記派人來接,我拒絕了,你和迦因開車過來接我們,完後讓迦因把孩子帶走,你陪我去和春明書記還有路省長他們一起吃個飯。”曾元進道。
“是,我知道了,我們馬上就出門。”顧逸昀心裏雖然有點疑問,卻還是立刻答應了。
“那就這樣!”曾元進說完,就掛了電話。
“說什麼了?”沈迦因望著顧逸昀,道。
顧逸昀淡淡笑了下,把手機交給沈迦因,開始吃早飯。
“趕緊吃完了出門,曾部長他們兩個小時之後就到,他讓咱們去接他們。”顧逸昀道。
沈迦因是不明白曾元進此舉背後的含義,顧逸昀也沒有同她講。可是,曾元進能拒絕華東省領導的接機而讓顧逸昀去,並且帶著顧逸昀去參加宴會,這對於顧逸昀來說,這就具有特殊的意義。
雖然曾元進的意圖已經很明顯,可顧逸昀內心還是很平靜。
隻不過,從曾元進的安排裏,顧逸昀已經對這個飯局有大體的概念:這是一個屬於華東省高層的聚會,沒有下屬參加。如果說有任何下屬,覃春明就會打電話讓他去了。如此一來,他的出現,或許就是曾元進向華東省的高層表明一個立場,而這個立場,對於他來說,至關重要!
吃完早飯,兩人急急離開了家,車子從院子裏開出來,沿著半山腰的公路駛向機場方向。
然而,車子還沒開出幾步,沈迦因就從車窗裏看見一個沿著山路跑步的男人,很是麵熟。
“這麼冷的天,那個人怎麼還在跑步?”她不禁自言自語道。
“誰?”顧逸昀問了句。
“就那個葉總,我看見的好像是他。”
顧逸昀“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那個人,好像有很多的故事一樣。”她說。
“你怎麼知道?”他笑了下,問。
“感覺,感覺好像是那樣,好像他偶爾笑的時候,笑容後麵藏著許多的悲傷。”沈迦因幽幽地答道。
他的手伸過來,摸著她的頭頂,道:“不許用心思去揣測別的男人,明白嗎?”
“我哪有啊?你總是這樣,對別人馬列主義,對自己自由主義!”沈迦因道。
“我是這樣的人嗎?”他笑問。
“怎麼不是?”她本想說劉丹露的事,想想還是算了,別提了,不想再為了一件子虛烏有的事情讓兩個人煩心!
車子裏一片寂靜。
“你父母難得回來一趟,你就多多陪陪他們。”他突然說。
“還有一堆事放著——”她說。
“其他的事,慢慢來。咱們在榕城住著,他們來了,不管是因為什麼緣故,咱們都要主動進一下地主之誼。別太讓他們寒心了!”他勸道。
沈迦因望著車窗外,想起離世的養父,心裏一片淒然。
盡管自己和親生父母之間並不熟悉,可是,畢竟彼此之間有血緣牽扯著,太過執拗而刻意疏離的話,誰說將來某一天會不會造成遺憾?如果再讓她經曆一次無法見到親人最後一麵的痛苦,她才是要悔死!
“與其在父母死後悲傷感歎,不如趁著他們在世的時候多多陪伴一些。”她突然歎道。
“誰都有不得已的時候啊!”他歎道。
“你呢?”她轉過頭,問道,“你也有不得已的事?”
“很多,多的數不清!”他答道。
她坐正身體,望著前方,不語。
“所以,人和人之間多一點體諒,什麼都會變得很好的!”他說道。
“我明白!我也不想再刻意在他們麵前表現出好像自己很受委屈的樣子,我過的很好,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我生活的很好,不需要他們再為我做什麼了。如果我表現的很不如意,反倒是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不正常。我不想讓他們覺得好像虧欠了我什麼一樣!”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