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愛俞子銘,不過,那是,那是在和葉慕辰相愛之前。而現在,她的整個身心都屬於他一個人。
俞子銘望著她,良久不語。
整個房間裏安靜極了,窗戶外麵,早就是烈日炎炎的,偶爾有風從紗窗裏吹進來也沒有絲毫的涼意。
“蘇沫——”他低低叫了一聲。
她沒有應聲,木然地轉過頭盯著他。
俞子銘望著她眼中那空洞的神色,心裏被抽了一下。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他拉著她的手,認真地問道。
眼裏,是她仰望了十年的心上人,他那俊朗的麵容依舊,隻是,她的心,再也不會因為這張麵孔和他的視線而悸動了。
重新開始?在發生了這麼多之後,重新開始?
蘇沫苦笑著搖搖頭,俞子銘愣住了。
“蘇沫,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葉慕辰是不會娶你的,難道你一輩子就想做他的情人?”俞子銘道。
丈夫對妻子說,妻子要給另一個男人做一輩子的情人,這樣的丈夫,恐怕也是絕世罕見了。俞子銘說出這話,不免感到悲哀。
淚珠,從她的眼裏滾落下來。
她何曾想過和葉慕辰的未來?像她這樣出身的人,即便是沒有結過婚,也沒有可能嫁給他。她隻想在他的身邊,隻想和他在一起,什麼都不要。而現在——
蘇沫苦笑了,抬起手擦去眼裏的淚。
自己,恐怕連和他在一起這麼簡單的願望都實現不了了。俞子銘說的對,繼續和葉慕辰在一起,她隻會讓葉慕辰變成一個笑柄,她那麼愛他啊,他是這個世上除了父母之外,唯一真心疼愛她的人啊,她怎麼能,能——
她輕輕搖頭,道:“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也沒有想過和他怎麼樣,可是,你說的,重新開始,子銘,你覺得你的心裏能過得了這個坎嗎?我不是過去那個蘇沫,我的身體,我的靈魂,全都給了他,你還能接受這樣的我嗎?”
俞子銘剛要開口,蘇沫卻沒有給他機會,打斷了他的話。
“子銘,你很清楚我們當初為什麼結婚,你不愛我,你隻是為了能夠拿到俞氏,而現在,你已經得到了,那——”蘇沫道。
俞子銘明白了蘇沫的想法,她的心裏完全沒有他了,曾經,她的那顆心裏滿滿的都是他,而現在——是她變心太快了嗎?是她太執著了嗎?
“好,那我不再說什麼重新開始的話。我們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想要完全當做沒有發生,幾乎不可能,對不對?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可是,我不想就此放棄,蘇沫,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不想就這樣輕易放棄我們的婚姻——”俞子銘打斷了她的話。
“你這又是何必?你又何必?你明知道,你什麼都知道——”蘇沫道,“我們早就回不去了,子銘,回不去了——”
俞子銘擁住她。
“我們都該給彼此一個機會,蘇沫,可以嗎?”他說。
她含淚搖頭。
這一刻,俞子銘都覺得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動了。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心裏想要的是什麼,同時,他也想再博一次,賭一次,賭自己在蘇沫生命中的重要性,她愛了他十年,而葉慕辰呢?他們才在一起幾天?十年的感情,豈是這麼容易就消失的?哪怕現在蘇沫的心裏都是葉慕辰,而這也隻是短暫的,畢竟她和葉慕辰才剛開始,未經情事的蘇沫,哪裏能抗拒得了這樣你儂我儂的刺激?
“蘇沫——”良久之後,俞子銘鬆開她,注視著她那落淚的臉龐。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雖然年輕,可是你也不笨,我相信你能想明白,而我也會給你這個時間和機會去思考。我們這個家的門,會一直朝著你敞開。你現在想做什麼,我都不會再幹涉,隻是,我希望你能正確對待我們的感情和婚姻,不要,輕易就這樣放棄了,好嗎?”俞子銘認真地說著。
蘇沫明白,他這已經是讓步到他的底線了,他是不會同意離婚的,可是,他們之間——
“我想搬出去,可以嗎?”她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就算不能和葉慕辰在一起,她也不願意和俞子銘重複昨夜的錯誤。
“如果你覺得這裏住著不自在,我們可以去其他的房子住,等會兒我帶你去看看我們其他的房子,你想住哪裏,我們就住哪裏。”俞子銘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蘇沫麵前讓步如此之多,似乎,除了蘇嘉敏,沒有人讓他如此了啊!而蘇嘉敏——
俞子銘不願再把蘇嘉敏放進自己的腦子了,至少現在不想。
“子銘,你,你,何必——”蘇沫如何理解俞子銘的行為?她怎麼想得到俞子銘會這樣?同樣,她也不願接受俞子銘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