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徐家母女後,王博整個人都不好了!
才進家門,就有丫頭上前來說老太太等候多時了。
“可知是何事?”心太亂了,他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突然的變故,也不想麵對徐家母女口中那個立規矩過了頭的親娘。
“奴婢不知,老太太請您去客廳去一趟!”丫頭也不明白。
“府上有客?”好好的去客廳幹嘛?
“蘭太太和蘭小姐到府上拜訪!”搖搖頭,丫頭突然想到這對母女。
又是母女,王博不明白她們來讓自己過去幹嘛。更何況,娘不是一向重規矩講禮儀嗎,這女眷到訪由她和玉娘接待不就成了!玉娘,對,她不家。她不在也輪不上自己一個男子出麵招呼呀。
“對了,我有重要事要處理!”王博不想去,也不願拂了娘的意,索性調頭往街上走去。
“王大人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啊!”客廳裏的蘭太太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主人閑聊著,下首坐著的小姐低眉垂首一幅專心聽講的模樣。百聞不如一見,同朝為官,老爺誇他是個可塑之材,再稀罕自己也不會將親生女兒與人為妾,不過,庶女倒可以考慮。
“蘭太太過獎了!”雖然來的不是淑芳齋遇見的那位蘭小姐,不過庶女也姓蘭,到底是官宦人家的孩子:“蘭四小姐一看就長得斯文,真是個可人兒!”
“嗬嗬,這孩子一直養在我身邊呢,也是個有心的,為了討我歡喜,沏得一手好茶,連我家老爺都喜歡得緊!”言外之意蘭家是將喜歡的女兒與你聯姻了,都是回調京官都不容易,大家抱團取暖共舟共濟吧。
不管王老太太滿意不滿意,直到送走了客人她的兒子還是沒有露麵。
等王博有意無意提及玉娘時,老太太的怒火瞬間點燃,言語之中恨不能將玉娘立即掃地出門。
“娘,你就這麼不喜歡玉娘?無論她怎麼做,你都不喜歡?”王博第一次發現,他與親娘之間的距離很遠很遠,也很陌生。雖然之前他一直沒將玉娘放在心上,等發現自己即將失去時,他突然間覺得愧對她了!
“博兒,你不是夢魘了吧?”王老太太驚訝的盯著兒子:“之前你鬧死鬧活要娶徐家女,沒辦法,我應了;可是,娶回來之後呢,你卻又不喜歡了;這玉娘確實也沒什麼好,商賈之女,沒半點規矩。你去打聽打聽,哪家的夫人太太一回娘家就是一年半載不著家。反正,不管你怎麼想,這個兒媳婦娘是鐵定不認了。娘告訴你,今天蘭太太帶了蘭四小姐登門了,那姑娘長得一點兒也不比玉娘差,而且,孝順乖巧,還沏得一手好茶,博兒、、、”
“娘!”是,玉娘一去半年不歸是不對,可是自己的娘呢,她已經迫不及待的在尋新媳婦了!徐家母女說得一點兒也不錯!原來玉娘在家裏是這般的不討娘的喜歡:“娘,那聞兒呢?你也打算不要了嗎?”
“聞兒!”王老太太想了又想:“那孩子看著是個聰明的,可是身上到底流著徐玉娘的血,拿回來吧,以後記在蘭氏的名下!”
“娘!”王博聲音沙啞心也碎了,親娘一席話,就是要將自己一家三口活活拆了。季氏說沒有願意拆兒女家庭的親娘,卻不想世上還真存在著了。他今天算是見識了,季氏是想讓自己的女兒活得開心一點,而自己的親娘呢,她有問過自己這當兒子的想法嗎?
娘的眼裏,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官宦人家。那時候,去知府王家,她會奉承老太太圍著林氏轉,為了讓她如願以償當個體麵的老太太,拚了命的學習當了官,官越大,娘的心也越大,大得沒了兒子沒了孫子。
王博孝順,但不是愚孝。當他發現自己其實內心也是在乎玉娘和孩子的時候開始陷入了無窮的的痛苦之中。一方麵是親娘,一方麵是妻兒,水火已不相容,自己枉讀聖賢書大談天下事,卻是連家都治不好!
“回不去了!”麵對王博的要求,玉娘堅定的搖頭:“我受夠了,這十多年來在你們家的日子簡直就像在坐牢。你也別說你好的話了,你的好我無福消受!”
“玉娘,你就不能看在聞兒的份上忍一忍嗎?和離對他以後的前程和婚姻都是有影響的,有父母不和的先例,誰還願意將女兒托付予他?”王博是堂堂七尺男人,但這一次,他是真心實意的放下了身段求玉娘回家好好過日子。
“王大人!”玉娘苦笑:“你根本沒找到症結,容不下我的是你的母親,而讓聞兒小小年紀沒有完整的父愛母愛,長大背負不好名聲的也是你母親!”
“無論她再不好,始終是我娘!親娘隻有一個!”子不言母過,王博已是開了先例:“回去以後,我會提醒她不再束縛你,咱們依舊好好過日子!”
“是啊,親娘隻有一個,妻兒卻是可以有很多!”玉娘麵露譏笑:“堂堂五品朝臣,要是讓你娘告你一個不孝的罪名,你這官也到頭了。所以,王大人,你還是請回吧,想好了什麼時候過來寫和離書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