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和嘉賢那是發乎情止乎禮,娘!”智慧這次是真急的,眼淚都給擠出來了:“娘,你還是我親娘嗎?哪有這樣編排親生女兒的!”
“你急個什麼勁兒?”越是這樣嬌娘越不放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我也就是防萬一!婚期定在了五月初九,說吧,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嬌娘差點問女兒是要中式還是西式婚禮了,好在反應還算快及時卡在了喉嚨裏。
“娘,聽說婚禮很累人是嗎?”前一刻還說不嫁的智慧下一秒又摟上嬌娘了:“娘,您給說說,當年您嫁我爹時的婚禮是個什麼樣的場景,聽我姥說,您的嫁妝比我大姨和二姨的都多,是不是十裏紅妝啊?”
“得,你姥倒想給我湊個十裏紅妝,可惜你姥爺舍不得銀子!”好漢不提當年勇。日子過得真的好快啊,一晃女兒也到了出嫁的年齡了,拍了拍智慧的手:“當年啊,你姥為了給我多湊嫁妝,生生的截了你大姨和二姨的,是我對不住她們!”
“娘,你不是好好的報答她們了嗎?我也聽姥說過,大姨和二姨,甚至小舅的日子全靠你扶持起來的。娘,您怎麼這麼能幹啊,您簡直就是咱家的大功臣!”智慧眼裏滿是星星:“對了,姥爺不願意給錢,所以您現在也不接他來享福對嗎?”
“智慧,你不小了,有些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徐富貴這號人,嬌娘對他還真的沒什麼感情。小時候原主的生活她記不清了。但是自己穿到嬌娘身上後對這個父親是避而遠之的。而從他對王淵的厭惡到隨意的打發自己到水口山村就可以看出有多絕情。別說自己不接他到京城享福,就算是要接,他也沒有臉麵來的。畢竟,他眼中的王淵可是半文錢不值的憨女婿,與其到京城和王淵相看兩尷尬,不若在昌州徐家溝充當著他的大戶:“你姥爺家裏還有牽掛的人呢!”
聽徐渭說他每一次回鄉徐富貴就催一次他成親,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不成親。還大聲質問徐渭是不是準備要讓他老徐家斷後啊。
“你不是還有徐涯這個兒子嗎?”徐渭小時候怕他揍他,大了長本事了也就不怕了。更何況,如今的他在昌州乃至整個酒業都是說得上話的徐掌櫃。所以對徐富貴也敢反唇相譏了。
“你個逆子,不孝子,都是你娘給嬌慣的!”從小到大,數落了不下百十遍,他將徐渭的不成才歸結於季氏的教養,將徐渭的不成家也歸結於季氏的不好。而徐渭指出他還有徐涯這個兒子時,徐富貴更是處於暴怒的邊緣。對他來說,徐涯就是一個恥辱。長大的徐涯還停留在孩童的樣子,口水長流,走路不穩。他曾經寄於厚望的人結果給了他重重的當頭一棒。
養不教,父之過,小商販出身的徐富貴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無論他口中不孝的徐渭還是無用的徐涯,甚至於茵兒為他生下的兩個女兒,在他的眼中,能帶來最大利益的就是好的,反之,則棄之敝屣。
京城他有三個有出息的女兒,消息自然也靈通。當知道智慧要嫁給曾經的家奴如今的狀元郎時拍著大腿連叫三聲好。有時候,真恨不得也去京城看一眼。
“老爺!”茵兒端了茶盅上前:“老爺,太太說是去三姑奶奶那裏玩,都有好些年了,要不,咱派人去接她回來吧!”茵兒算是活明白了,範長春就是一個禍害,生個兒子也是拖累。而正室的位置,不是人人都可以坐下的。看看如今的姑奶奶們和徐渭,手指頭都比別人的胳膊粗。自己生養了兩個女兒,若是能得了季氏的眼,受了三個姑奶奶的提拔,飛上枝頭變不成鳳凰當個麻雀也比窩在這山溝裏強啊。
“接什麼接,大門敞開著,大路平坦著,要回她自己回!”曾經的年少夫妻恩愛無疑如今已離心離德了。沒見過跑女兒家長住不歸家的正室太太。
“可是,老爺,她到底是太太啊!”茵兒想的是女人總喜歡有人哄,這徐富貴下個低樁寫封信勸一勸事不就解決了嗎。
“太太的位置是她的,腳也長在她身上,隨便她!”言外之意,徐家的正室太太永遠是季氏的別人不要去肖想。
“老太太,請上馬車吧!”馬車已準備好了,路上的護衛也有了,丫頭婆子們都齊了。
“老大家的,我怎麼感覺是在做夢一般呢!”扶羅氏上馬車的左邊是大兒媳江鈴,右邊是小兒媳李霞。
“娘,您老去京城好好的享受享受,咱們家小寶爭氣,咱老韓家出人頭地了!”別說老太太了,就是自己也覺得是做夢呢。女兒當了王家的大掌櫃,侄兒考了狀元不說,還要娶王家大小姐為妻。而賣身為奴的人居然翻身把歌唱了,一夜之間成了這大片產業的主人。
“娘,您慢點,小寶婚禮定在五初初八,咱們不急,慢慢趕路,路上有個不適什麼的都得告訴兒媳,知道嗎?”李霞隨後上了馬車朝車外的人道:“大嫂,家裏就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