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淵進屋並沒有去勸嬌娘。妻子骨子裏將自己當男人一搬扛著,無論什麼事兒從不喊苦喊累說委屈。女兒出嫁她難受,想哭就哭吧。這些年跟著自己受苦受累,緊繃的弦繃得太緊,適當的發泄一下也好。緊緊的攬過嬌娘,讓她伏在自己寬厚的懷裏,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其實,自己也有點想哭呢!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王淵狠狠的抽了一下鼻子算是哭過了。
“這孩子,大喜的日子哭什麼?”季氏和鄭嬤嬤一前一後緊跟了進來。身邊的丫頭們都有些緊張。你說這上了年紀的老人走得比自己這些當奴才的還快,一個不小心有個閃失那就麻煩了。
“回老太太,剛才老爺進去了!”主屋外的丫頭已撤退到了院門外,見了季氏和鄭嬤嬤安撫道:“您們不用著急,夫人也就是見大小姐上轎了不舍這才哭了,老爺在安慰她呢!”
“哎喲,這孩子一驚一乍的是想嚇誰呢?”季氏對著鄭嬤嬤露出一個苦笑:“小時候從不會這麼沒分寸,輪到嫁女兒了倒任性一回了!”
“老太太,夫人一直說大小姐任性,難得她也任性一回,咱們要不要進去瞧瞧?”無論家境如何世態怎麼變化,嬌娘其實一直操持著她的本性,鄭嬤嬤很高興自己的小姐能活得這般簡直輕鬆。
“我才沒那閑功夫,走,我們吃酒去!”裏麵既然有女婿在了自己就不去當討人嫌了。轉過身,季氏卻悄悄的抹著眼淚,這是高興的淚。種什麼因得什麼果,自己沒有毀約而是讓嬌娘進了王家門;嬌娘為了分擔自己的憂愁欣然應下。苦盡甘來,她有兒有女,有王淵這般疼她的好女婿,自己高興啊。
“花轎到了,新娘子來嘍,看新娘子嘍!”拍聲歡叫的依然是孩子童。隻不過他們沒能得到喜糖吃。
城南窄巷子已更名為韓府大門外,看熱鬧的街坊鄰居比賓客多。這也正常,畢竟韓家不是京城人士,賓客就是韓嘉賢的幾位要好的同僚,但絲毫不影響婚禮的隆重。
“聽說是郡主下嫁,難怪十裏紅妝呢!”從街這頭到那頭,全是抬嫁妝的人,真是大手筆啊。
“新科狀元打馬禦街前時,多少姑娘小姐芳心暗許啊,才短短幾個月就成親了,對方還是郡主,你說這韓大人祖上都積了什麼德啊,修了幾輩子的福噢!”
拜過堂,送進房。
聽得腳步聲,嬌娘突然有些緊張!雖然新郎是自己挑選的,但從此以後,他就是夫了!
“新郎挑蓋頭,榮華富貴代代有!”喜娘高聲唱道。
一根稱杆輕輕的將蓋頭挑起,四目相對時都有些緊張和羞澀。
“新郎新娘喝交杯酒,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喜娘的聲音這時候最是令人討厭,將深情凝的四隻眼嚇得躲又無處躲藏又無處藏。
“端進來!”隨著聲音進來的是胡嬤嬤,身後跟了兩個端了托盤的丫頭。
“老姑奶奶!”韓寶連忙上前扶她。
“不用,今兒個你是新郎倌,是最大的官呢,哪敢讓你扶!老姑奶還沒老到走不動的時候!”輕輕的拂開韓寶的手走上前:“大小姐,我老韓家上輩子修了福積了善,得遇了王家這樣的主子,又娶了你這樣的好媳婦!”邊說邊親手接過丫頭手中的餐盤一一排放:“餓了吧,快吃一點!”
“多謝嬤嬤!”這個家有胡嬤嬤在讓智慧倍感親切。
“傻孩子,還叫嬤嬤,得改口,叫老姑奶!”胡嬤嬤笑了,轉頭對韓寶道:“小寶,老爺和夫人將掌上明珠許你為妻,你可一定要好好疼大小姐,不能欺負了她,若不然,老姑奶第一個不答應!”
“老姑奶放心,小寶一定會寵她疼她愛她敬她,如嶽父對嶽母一般,一世一雙人,不離不棄幸福到老!”不管當了多大的官多大的年齡,在老姑奶在爺爺奶奶爹娘麵前,他依然是他們的小寶。
“多謝老姑奶,多謝、、嘉賢哥!”胡嬤嬤的暖心,韓寶的誓言讓智慧更加明白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隻是,當著胡嬤嬤的麵,她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自己的新婚夫婿了。
“小寶啊,快,快出去敬酒!”臉上紅光滿麵的韓江沒敢進新房,在門外扯著嗓子喊。他在昌州還算是一個有名的人物,但是,麵對京城這些高官說起來喝起酒來還是有些膽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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