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生說，“我都已經習慣了、”
“那你小的時候，一定過得很苦吧？”展顏問鐵生。
鐵生突然駐足，展顏看到鐵生的臉，突然嚴肅了起來。
鐵生和展顏對望了一陣，鐵生才像剛回過神一樣，繼續走了起來。
“怎麼了？”展顏好奇的看著鐵生。
“我小的時候……”鐵生說，“家裏很窮，父親礦難死了之後，我媽媽就向他們老板討錢，可是，老板帶著錢跑了。許多礦工家屬因為這件事痛不欲生。”
後來，劉阿姨一個人把鐵生拉扯大，鐵生十八歲輟學了。
因為這件事，他跟母親鬧了好久的別扭。
劉阿姨曾經問過鐵生，為什麼輟學不念。
鐵生的回答都是，希望能給母親減少負擔。
再後來，鐵生出去打工，因為為人比較勤快正直，受到了老板的賞識，也因此工友們也很挺他。
終於，鐵生成了車間主任。總算能為家裏緩解一些壓力了，誰知道房地產商要拆掉幸福街。
這會讓鐵生和母親流離失所，鐵生恨透了那些沒有良心的有錢人。
講完這些，鐵生變得很憤怒，他的憤怒，來源於對那些有錢人的恨，也來源於對自己無能的恨。
展顏看到了，安慰到，“會好起來的，不要再想了。”
鐵生也笑了出來，“沒什麼啦，我現在硬朗的活著，很開心，而且再也不用讓我媽媽操心了。”
“嗯，你確實很堅強。”展顏笑望著鐵生。
“誒，對了……”鐵生說，“咱們還是快走吧，不然伯母還沒吃飯呢。”
展顏點點頭。兩個人繼續往展顏家的方向走去。
氣氛沉默了一陣，鐵生突然掙紮著問出了一個問題。
“對了，”鐵生說，“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展顏好奇的看著鐵生，“問吧。”
“你……孩子的爸爸，在哪裏？”鐵生難為情的問，他本來想用一種更加委婉的方式問，但是搜遍了整個大腦，始終沒有找到這種方式，這讓他十分尷尬。
展顏聽完鐵生的問題，情緒也沉了下來。
“死了……”展顏望著天上的月亮說。
“那……”鐵生突然不知道要如何把話題繼續下去，轉而換了一句話，“真是太對不起了。我不應該問的……”
“沒關係，都過去了。”展顏意味深長的看向遠方。
“那……孩子長大之後，你要怎麼辦？跟他實話實說？”鐵生剛問出這句話，就覺得自己蠢到家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走一步看一步吧。”展顏衝著鐵生擠出一個笑。
“哦。”鐵生說，“我是無意要問的，隻是……”
“什麼？”展顏詫異的看著鐵生。
“隻是，我小時候也沒有父親，所以經常被人嘲笑……”鐵生說到這裏，就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趕緊打住了自己繼續說下去的衝動。
“沒關係，你可以繼續說。”展顏笑著說，“其實我也知道，給孩子一個父親很重要，可是，我沒辦法。”
鐵生聽到展顏這麼說，心裏很焦急，他有點想說，“我想當孩子的爸爸。”
但是轉念一想，他要是這麼說了，以後估計就沒戲了，隻能把這句話噎進肚子裏，換成一句，“真的很不容易……”
“沒關係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活著嘛。”展顏說，“隻要活著就有希望呀。”
“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