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顏來到了小河邊,白天這裏的空氣異常的清新,來往跑步的鄰居也多了起來。
展顏慢步在秋天的芬芳中,逐漸走向河岸,C市的四季總是充滿了潮濕。
而這樣的景色,讓李婆婆一個人眺望著河邊的波光粼粼,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感覺真是不錯。
展顏走在這樣的一片草叢裏麵,心情自然是舒展了不少。
她一路沿著河岸走,直到看到李婆婆坐在那河邊的長椅上。
長椅已經有點舊了,能看得出來,幸福街這一代,已經好多年都沒有人治理規劃了。
因為李婆婆看得太過入神,展顏沒有去打擾她,隻是靜靜的站在了長椅旁邊,跟李婆婆一樣看著朝陽照在河麵上的美麗景色。
幸福街是一個好地方,所以這裏聚集了那麼多的老弱婦孺,能夠在這樣一座城市中找到一片淨土。
而李婆婆對這片地方的感情更加的深沉,所以他時常來到這裏看河邊的風景。
每天早晨,李婆婆都會來到這條小河邊散步,然後靜靜的坐一會。
那天展顏的母親失蹤,也是正趕上李婆婆在河邊散步的時候。所以李婆婆才能及時的發現慕容情。
李婆婆時常看著河麵發呆,沒有人知道李婆婆想的是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
有人說,李婆婆在想的是她故去的親人。
也有人說,李婆婆在想著自己的人生,不過無論如何,誰也不知道李婆婆到底在想什麼。
雖然上午的陽光照在河麵上折射過來有些刺眼,但是李婆婆依舊這麼望著,望著。
秋風拂過草叢,隨風擺動的青草地裏麵已經微微能夠見到黃色。
“這片河流多美啊?”李婆婆說話了。
令展顏感到震驚的是,李婆婆居然已經知道身旁有人。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來了?”展顏詫異的看著李婆婆。
李婆婆點點頭,“我不看你,不代表不知道你的存在。就像你早晨並沒有看到我來河邊,也一樣能知道我在河邊。”
李婆婆衝著展顏慈祥的笑,令展顏感到更加詫異。
“不明白我在說什麼?”李婆婆問展顏。
“婆婆說的話,實在是太過深奧,我不太懂。”展顏說。
李婆婆點點頭,伸手指向地上的草,“你覺得那棵草知不知道你的存在?”
“我並不是草,”展顏說,“所以我也並不知道草會不會知道我的存在。”
李婆婆意味深長的把手緩緩放下,“其實我們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知的。”
“怎麼說?”展顏問李婆婆。
李婆婆望定了展顏,“就連怎麼證明我們存在過,人類自己都不知道。”
李婆婆越說越雲裏霧裏,展顏實際上並不明白就裏,但是她能聽懂的是這樣一個老人家一輩子的感悟。
“我已經是遲暮之年了,”李婆婆說,“眼看也一腳踏入棺材了。”
她說,“對於自己的存在,總是格外的關心。”
“所以我時常在想,到底這世界上的一草一木能不能夠證明人的存在呢?”李婆婆意味深長的說。
“婆婆……”展顏關切的說,“您並不老。您不是時常說要趕上我們年輕人的步伐,不要被時代甩在身後嗎?”
“那都是安慰自己的鬼話,”李婆婆說,“我怎麼可能跟你們年輕人一樣呢?”
李婆婆說,“你看老太婆我這副尊容?簡直豺狼虎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