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心裏打著顫,一萬個想掉頭就跑,可是腳仿佛不聽使喚一樣,還是一步步挪向斷頭台。偏偏夜月又屬那種越是心中沒底,表麵越是鎮定的人。所以一般人現在看見她,不過會說:這小姑娘臉白的,應該補補血。而實際上,夜月恨不得手裏有塊磚頭往腦門兒上砸,好借口暈倒裝死。
“服務天使0002541號,這是你的製服。”無處可逃的夜月隻得硬著頭皮,低著頭接下遞到眼皮底下的一套衣服,深怕一抬頭看見什麼讓她心髒猝死的畫麵。
躑躅了半天,還沒聽見頭頂前麵的這位不明女性發號下一道指令,夜月想著,是不是還沒找好給自己發配到哪一個房間,還是說已經滿人了?剛想抬頭偷瞄幾眼的夜月,被冷感女的突然開口差點嚇得心髒停跳。
“你的責任人是聖?!原來他答應幫忙管的閑事就是你。”
原來是自言自語,隻要不是智慧問答都好。夜月心中暗想著,將剛剛差點蹦出喉管的心又給咽下去了。
不過,聽冷感女的語氣,她應該認識聖才對,雖然現在自己對那個家夥實在沒什麼好感,不過如果熟人好說話的話,她不介意將聖的名字從黑名單裏麵拉出來。
“服務天使0002541號,請你抬起頭。”
良久,太後終於發話,夜月忙不迭地抬起頭來,瞬間感覺自己有點像準備獻身給皇上的秀女,同樣的任人宰割。
剛一抬頭,夜月脆弱的心髒又被震撼到了。眼前的這位冷感女,不是一般兩般的好看。
就夜月看得見的上半身而言,冷感女被銀白色和冰藍色和諧地包裹在其中,沒有絲毫多餘的修飾,上身穿著V字領口的中袖衫,將女子完好的身段襯托無疑。一頭柔順的銀藍色直發乖巧地拖曳在女子身後,右梳的劉海被一枚菱形狹長的透明發卡卡住。
如果說看見冷感女是銀藍色頭發讓夜月驚訝無比,那麼當她發現對方的瞳孔竟然也是令人窒息的冰藍色,她覺得原來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這個道理對於異形也是一樣,怎麼聖這小子會認識這麼漂亮的女生,純粹得像是北極洲從未經由人手汙染的深海,沒有一絲煙火氣息。
要問為什麼夜月可以如此準確地描繪的話,那是因為此時對方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並且讓她不能移開目光,抑或說根本就與她自身的意誌無關,是她不被允許移開目光。
“不知道聖現在過得好不好?”冷感女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眼眸中閃過一絲暖意,讓夜月的嘴角有些澀。
可惜,還沒等夜月反映過來怎麼答的時候,冷感女已經自問自答了——
“我也真是忙暈頭了,問你有什麼用,連記憶都已經被消除的服務天使,怎麼可能還記得責任人的事情。”好似自嘲似的,冷感女唇角勾勾,應該是苦笑吧。
“請你拿好門鑰匙後到指定地點休息,任務安排會另行通知。”冷感女一如前者一樣,遞給夜月一把形狀古怪的鑰匙,然後說了跟她與壯漢一樣的台詞之後,就開始清理桌子上的文件夾。奇怪的是,不管她拿起桌上的多少本文件夾,收到冷感女臂彎裏麵拿好的永遠隻有那麼薄薄的一小疊,這些文件就像方才的那些排隊人一樣,明明白白地在夜月眼前消失。
夜月現在是真真的想要耍一把韓劇女主角的癮,就地暈倒了事。
她覺得現在不在沉默中暈過去,就要在沉默中瘋過去了。因為——
一、這個白得詭異的房間裏麵,現在隻有她和冷感女兩個人。
二、她根本不知道那個要命的指定休息地點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