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氣回暖,積雪漸融,幾日的風雪之後迎來了一個大晴天。
清兒捧著洗漱所用器具扣了下門,屋內不見動靜,她又敲了幾下,依然是靜悄悄。她不由得心中納悶,方才去小姐屋裏發現小姐不在,本以為小姐起得早來陸公子屋裏了,可照這情形,小姐似乎也不在陸公子這裏。不管怎麼樣,先進去探個究竟吧。想著,便打算硬闖。所幸門沒有落鎖,她稍一加力,便推開了。
她把臉盆放下,又把門關上,這才看往床榻那個方向。這一看不打緊,卻又把她驚了一跳。但見傅青璿伏睡在榻旁,纖手與榻上之人交握。類似的情形幾天前就被她撞見一次,現在又-------短短一瞬,心念已轉了千百回。小姐畢竟尚未出閣,若他日與陸公子共結連理尚且不說,若另結他緣,那現在如此這般,若傳出去可是大大地不宜了。身為小姐十幾年如一日、從小玩到大、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的貼身婢女,她可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發生。於是三步並作兩步奔向床榻,硬生生地把陸緣的手掰開,而後在傅青璿耳邊輕聲喚道:“小姐,小姐。”
傅青璿迷迷糊糊醒轉,看了眼麵前一張驟然放大的笑臉,又看了眼旁邊沉睡如初的俊顏,一下清醒過來。她全然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直了直有些酸痛的腰,站起身來便要去淨麵。
清兒見榻上之人仍舊沒反應,心想,也該睡足了吧。她趁傅青璿不注意,用力在陸緣臂上擰了一把。男子吃痛,眉頭一緊,醒了過來。雙眼甫一睜開,便見眼前女子滿臉殷勤地對著他笑。“陸公子,你總算醒過來了。”
陸緣隨意地答應了聲,伸手撫著那條臂膀,眉間尚存疑惑,“剛才在睡夢中好象被人擰了一把。”
清兒笑道:“不過是一場噩夢罷了。睡久了難免做噩夢。”
“也許是吧。”陸緣將信將疑。轉頭見傅青璿也在屋裏,他不禁疑惑道:“昨晚出什麼事了?我是不是喝醉了?怎麼後來的事完全不記得了?”他邊說邊揉著發脹的頭。
“可不就出事了?”清兒搶道。傅青璿卻隻抿著嘴笑。
“我真的喝醉了?”陸緣追問道。
“要是真喝醉倒好了,至少省了許多心思。”清兒嘟噥道。
“我到底怎麼了?”陸緣越發地糊塗起來。
傅青璿睨了眼清兒,微嗔道:“你呀,也就一個勁地跟他大啞謎。”
陸緣又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傅青璿,傅青璿無奈,隻得如實相告:“昨晚清兒錯拿了融兒下過迷藥的酒給你,所以你剛喝到第二杯就不醒人世了。”
“這麼說,我是被下藥了。”陸緣皺起眉頭,真是怕什麼便來什麼。心念一動,他又奇道:“好端端的,融兒為什麼要在酒裏下迷藥?”
傅青璿苦笑道:“說來話長。這麼跟你說吧,都是呼呼惹的禍,融兒呢,好心辦壞事,為了製服不老實的小家夥,不惜下迷藥。結果誤打誤撞,讓你和呼呼感同身受了一回。”
陸緣似懂非懂,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這件事又跟那隻小黃狗扯上了關係,再者就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會有什麼樣的奴婢。
“你一暈不打緊,倒把我們家小姐嚇壞了。你不知道當時她的臉色有多難看,我跟隨小姐這麼多年,都沒見過她這樣。”清兒一臉心有餘悸的模樣。